5. 第5章
哗啦啦的冷水停掉，猫爪挠门的声音更加清晰，他下半身裹了条浴巾，推开浴室门，被过白的光又晃了一次眼。
猫叫声格外凄惨，夏油杰打开门，门外蹲着一只大眼萌猫。
快要断掉的弦似乎被猫爪轻轻拨了拨，琴声并不悠扬，却足够让他从崩溃中回过神来。
摇摇欲坠的琴弦终于还是稳住了。
喉咙有些干涩。
夏油杰让开身子：“进来吧。”
冷光洒在简洁得有些过头的房间里，夏油杰肌肉夯实饱满，优越的人鱼线隐入深处，松松垮垮的浴巾更引人遐想。
他总是扎起来的长发散了全身，几滴水珠顺着他胸肌位置蜿蜒而下，额前碎发被他随意撸在脑后，表情说不出的带劲。
五条悟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一下子窜进房间，欲盖弥彰地跳到桌子上拨弄眼前的购物袋。
杰身材原本就有那么好吗？
没印象啊……
背着他偷偷练大肌肉，可恶啊。
这么一比较，他那点薄肌根本不够看的。
夏油杰看他对桌上的购物袋感兴趣，嘴里咬了根发圈，胳膊往后抬迅速扎好头发。
袋子里是猫粮，他打开倒在猫碗里推给五条咪，嗓音有些沙哑：“先吃。”
嗯……虽说他现在的确是只猫，猫粮的味道也还不错……但他实在没兴趣了。
抬爪推走猫粮，五条悟把目光重新落在夏油杰身上。
啧，胸口那块疤哪来的？
好大一块。
唉？
不对！
这猫粮哪来的？
夏油杰以为小猫嫌弃猫粮了，从另一个袋子里掏出小鼠干零食，倒了几条在猫碗里，推到猫面前。
嘴里嫌弃着：“还挺挑。”
眉眼却弯了。
杰去给他买东西了？
是赔罪吧是赔罪吧！
嘿嘿。
那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好了。
五条悟低下头准备给杰一个面子尝尝小零食，神色却在看到风干的鼠鼠冻干后一怔，然后毫无预兆地弹跳起来，差点摔到地上。
夏油杰挑眉，唇角笑意更深：“猫怕老鼠？”
试问，一个正常人类，谁在饭碗里突然看到一只死老鼠不会感到恶心？
五条悟傲娇地把死老鼠碗推到一边，自己则蹭到夏油杰身边。
见他对零食也不感兴趣，夏油杰又拆开玩具袋子，拿出一个逗猫棒试了试。
五条悟满脸黑线，笑也笑不出来。
不玩，太没意思。
“你这小猫还挺挑。”
和某人一模一样。
挑着不如意的礼物了，装也不愿意装一下，先是嘲笑一下他的审美，然后骂骂咧咧打开用上。
袋子拆完，小猫隔空扫了一眼就没再动，待在他身边老老实实的，倒是挺温馨。
愣了一会儿，夏油杰伸出手掌摸了摸五条咪的头，终于想起来澡还没洗完。
他扔了句我去洗澡就转身进了浴室，五条悟慢悠悠闭上眼，回忆起开门时夏油杰的表情。
能看出压抑下的阴沉和狰狞。
发生什么了？
是……咒灵玉味道太差么。
上学时，他没及时察觉到杰异样的情绪。
现在却，不想错过。
虽然不知道什么契机让他选择了当老师这条路，但只要杰好好的就行。
他……本来就是想拯救杰。
水声停掉，夏油杰裹挟着一身湿气走过来，他顺手捏了捏五条咪明显有些困意的脸：“太晚了，在这儿睡吧，明天送你回去。”
毛绒绒的手感还不错。
夏油杰关了灯躺在床上，四周瞬间被黑暗吞噬，就这样睁眼闭眼往返几次后，他眉宇沾染了些烦躁。
睡不着。
没意思。
所有事情都很没意思。
为什么悟会死？
他是最强怎么会死？
伏黑甚尔为什么会补刀？
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就是咒术师的归宿？
好像什么都没变。
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胸腔起伏得有些厉害，夏油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晃走。
身上忽然一沉，一个毛绒绒圆球球踩着他的胳膊走到胸口位置。
猫咪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至他肌肤，呼噜呼噜的声音驱散了黑暗和寂静，专横又霸道地萦绕在耳边。
夏油杰愣住。
小猫趴在他胸口上，呼噜打得震天响，鼻息温热绵长，洒到他脖颈处，很痒。
心里似乎有块软肉塌陷了。
听着小猫平稳有力的呼吸，夏油杰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翌日，夏油杰在闹钟响之前醒了过来。
他摸过来手机关掉闹钟，看了眼床内侧呼呼大睡的猫咪，宕机的脑袋逐渐反应过来。
不是？猫怎么在床上？
啊？
啊！
细菌，肯定会有很多细菌。
一只流浪猫，身体情况都没检查过，万一有病呢？
怎么就让它睡床上了！
啊。
换床单吧，不，四件套都要换。
干脆床也换了？
夏油杰嘴角有些抽搐。
起床洗漱换衣服梳头扎好头发，夏油杰又把目光落在还在睡觉的小猫身上。
这么能睡？什么小猫，小猪吧。
他凑过去捏了捏小猫的脸，五条悟睁开睡眼惺忪的眼，见到杰就下意识蹭了蹭。
他打了个哈欠，伸展一下懒腰，终于从床上坐起来。
夏油杰指尖被毛茸茸蹭了几下瞬间就有种全身上下都发痒的感觉。
身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不会有寄生虫吧？
他愣了会儿，赶紧约了宠物医院的体检。
-
难得的休息日，宠物医院里人满为患，夏油杰抱着猫坐到外面的走廊上，几个抱着猫的小姑娘过来搭讪。
“好可爱的猫，是什么品种啊？”
夏油杰温和地笑了笑：“捡的，不知道品种。”
“哇，眼睛好漂亮，天空的颜色，可以摸一摸吗？”
夏油杰忍着不耐，好脾气地摇了摇头：“它有点怕生，抱歉。”
“啊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们太唐突了。”
待人走后，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嫌恶与厌烦。
五条悟挑了挑眉，仔仔细细观察着夏油杰的表情。
杰可不能就这么讨厌人类啊，长久以往下去岂不是会重蹈覆辙？
必须让他感知到人间还有真善美！
于是五条咪喵喵喵追上小姑娘，撒娇打滚拽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