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安静了？”
杰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平淡带着慵懒的音调，说话时尾音偶尔会拉长，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乍一看会让人觉得很好相处。
嘛，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可他变了太多。
从十几年前分道扬镳后，杰就变了太多。
他脸上还会带笑，心里却不会了。
笑不是情绪的释放，反而变成一种降低对方警惕的习惯。
五条悟不想看到这样的夏油杰。
更不想和他站到对立面。
最强二人组本应该所向披靡。
小猫安静太久，夏油杰反而有些不习惯，他把猫身上的沐浴露清洗干净，拿了条浴巾将它整个包裹起来。
只露出一双眼。
五条悟眨了眨眼，很想放肆地甩一甩身子。
“不要甩水，我会生气，生气了就把你扔出去。”夏油杰简明扼要地下达警告，五条咪无能狂怒。
啊，火大！
原来弱者的生活状态是这样的？
不能反抗，只能服从。
啊啊啊啊！变强变强！
用浴巾轻轻擦了擦猫身上的水，夏油杰盯着猫明显有些不高兴的表情，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愉悦。
和某人真像。
如出一辙。
生气了会闷闷的不说话，过一会儿又把自己哄好，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大方模样，缠着他去高端商场买东西。
说是自己买，到最后也给他一份。
夏油杰知道，那是五条悟在为自己的任性给他道歉。
盖住湖泊一般清澈又闪着细碎蓝光的眼睛，夏油杰忍住内心的悸动，起身把猫抱到窗外。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小脏猫焕然一新，毛发虽然还有些干涩，外貌已经大不相同了。
“就待在这儿。”
夏油杰转身去收拾浴室，五条悟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使劲摇晃身子，甩了甩水。
然后他好奇地往屋内看。
一张床，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床头的桌子上摆着几张相片，旁边放着一个椅子，椅子上搭着一身校服。
……全是他的东西。
五条悟还记得，那椅子是他出去旅游特意买回来的，符合人体工学设计，坐起来很舒服，价格也配得上他。
相片……
有一张相片是他抓着杰和硝子拍的，硝子满脸不耐烦，杰也火冒三丈，只有他笑得很开心。
嘛，也说得通，谁叫他把杰的怪刘海给剪了。
其他相片就很正常了，有他的单人帅照，也有和杰的双人照……
所以杰初恋情人的东西呢？！
五条悟快速把屋内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在紧闭着的衣橱上。
不会错，屋里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剩那里了！
他瞄了眼还在浴室收拾东西的夏油杰，轻松跳下窗台，三两步跑到神秘的衣橱边，抬起猫爪用力拨弄。
受力点不对？五条悟换了个方向，又换了只爪子，继续扒着衣橱门。
松了松了！有戏！
“你在干什么？”
正沾沾自喜间，威严带着些愤怒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五条悟吓了一跳，随即后脖颈一凉。
“知不知道乱动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
夏油杰大步流星拎着他走到门外，脸上的温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条悟从没见过的可怕神情。
不悦，阴森，混杂着愤怒。
看来衣橱里的东西的确很重要。
那也上个锁啊！
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好奇……
夏油杰额头上青筋暴起，十分不悦。
他闭了闭眼，极力克制住内心的狂暴情绪：“我会让虎杖尽快把你处理掉。”
然后就松开手扔掉猫，毫不犹豫地转身用力关上门。
砰！！！
猫咪是易受到惊吓的动物，所以五条咪吓了一大跳。
就这么重要？
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心里的委屈越来越浓。
重要到不惜丢掉他这么帅气可爱的猫猫！
杰和那些见色忘义的人没什么两样！
五条悟冷哼一声，转身往虎杖的房间跑。
未经允许就用他的房间藏别人的东西，杰也好不到哪里去！
-
夏油杰在商场顶层的宠物商店门口犹豫两秒，最终还是在导购员直勾勾的目光下败下阵，跨着长腿迈了进去。
猫粮猫砂猫零食猫玩具，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导购员热情洋溢地为他介绍产品，什么好材料……高品质……给宠物用放心……
全是弯弯绕绕的废话。
夏油杰皱眉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扬起一个笑，说先自己看一会儿。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消失，脑海里闪过小白猫瘦弱的身影，夏油杰开始找货架上价格最贵的猫粮。
一袋五千克，3万日元。
嗯……是有点贵。
但他工资平常也花不出去，攒在卡里也没什么用。
况且白天那事是他情绪化了。
左右不过是一只调皮的猫，性格淘了点，又没做错什么事，根本没必要被他迁怒。
虎杖找领养人也得花费一点时间，一袋猫粮够吃一阵子了。
到领养人家里也不能被看扁，多买几袋。
还有……零食，玩具。
性格那么淘，玩具肯定要买质量好的，他逛了遍货架，视线在逗猫棒猫爬架小玩偶和转盘玩具上扫了一圈，稍微有些犹豫不决。
价格贵的质量好，就算找到新领养人也能继续用，还用犹豫？
夏油杰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悟买东西就是这样，悟觉得所有没见过的东西都很新奇，商场碰上喜欢的眼都不眨就通通拿下。
结果新鲜了没两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他只好把悟的东西归类整理，方便悟以后拿取。
他还劝过悟不要总是买奇奇怪怪的东西，结果悟下一秒就把手中的甜品丢给他，跑去买了那阵子很火的呛人抹茶冰淇淋……
夏油杰二话不说把看中的玩具全部拿下，又买了些小猫爱吃的冻干零食，大包小包地出了宠物商店。
提着东西打了辆车，夹在购物袋中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夏油杰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轻轻蹙了蹙，还是接了电话。
2018年7月29日。
新关村一名村民感染疫病，一夜之间苍老百岁，爆体而亡，死后土葬，疫病传染数十人。
疫病感染者身上有大量咒力残留，感染者死亡后变为干尸咒灵，咒术高专派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前去祓除。
“干尸咒灵级别很低吧，为什么要派夏油老师去？”
“据说感染性很强，上面怀疑是特级咒灵的特殊术式。”
“啊！那夏油老师不会被感染吗？”
“级别低的话对夏油老师起不到作用，但……”伏黑惠眉毛皱了皱。
虎杖悠仁问：“什么嘛，说话别说一半啊！”
“干尸咒灵数量的不会少，夏油老师可能要吞很多次咒灵玉……”
咒灵玉。
就是那个黑咕隆咚圆不溜秋的东西。
五条悟好奇过咒灵玉的味道，杰总说那味道不会有人喜欢。
只要咒灵还存在，杰就要一直吞那种东西。
五条悟尾巴耷拉下来，耳朵垂着，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最强又怎样，他保护不了任何想保护的人。
理子，杰，同期，还有他可爱的学生们……
这个世界的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