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换工种
曹三多这一进门，便看到如此惊魂一幕，小心肝儿直颤。
好在这回他身旁还跟着个锁魂链高手黑无常，及时出手将谢云初卷了回来。
“哎哟哟我说小谢姑娘，你可吓坏我老曹了！”曹三多拍着胸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埋怨道，“好端端地扫个地，怎么又扫到那断崖边上去了呢！”
“抱歉，曹大人。”谢云初可不敢把刚刚的经过全盘托出，低着头乖乖挨训。
“我看啊，这孽镜台的工作也是真的甚不适合你。”曹三多说着，一下便计上心来，他看向黑无常，“你方才同我说，你们拘魂使又少了两个？”
黑无常不明白大人为何又要问他一次，只好耐下心重新复述了一遍。
曹三多笑了，“我晓得了。”
他心想，总之——这倒霉姑娘是断不能再留他麾下了，正好趁此良机，送回陆随安管的拘魂使队伍中好了。
继而他点头无比赞同道，“拘魂使任务繁重，少一个都不行！这样，小谢姑娘，今后你就换个工种去做拘魂使吧！这些时日便先跟着黑白无常打打下手，学习学习！”
“啊？”
谢云初与黑无常异口同声地发出质疑。
黑无常“啧”了声，有些不耐地看了看谢云初，不满道，“她来做拘魂使？大人您开玩笑呢？”
谢云初是真实清楚自己能力界限的，这拘魂使的活计复杂重要，就算她再感兴趣，也万不敢贸然接手。
“这是命令。”曹三多依旧笑着，却带上了不容分说的威严，“这几日陆大人不在，审判司诸事皆由我全权代理。此事就这么办，具体事宜，你们自己下去再议。”
这话一出，黑无常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听从，作揖应了是，到底是把谢云初一并带走了。
“哟，怎么了老黑？脸色这么臭，是谁又招惹你了？”
白无常看着急步而出的黑无常，抱臂看戏似的调笑道。
黑无常没好气地觑他一眼，冷笑道，“你就笑吧，待会儿，你可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白无常一脸莫名其妙，再一抬眸，他就看到了小跑着跟过来的谢云初。
“小公主？！”他挥了挥手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孽镜台扫完了？”
“白无常大人……”谢云初戳了戳手指，赧然道，“那个，曹大人叫我今后跟着二位大人学拘魂。”
“请大人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她的目光真诚炙热，叫白无常根本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曹大人的命令，反对也无用。”黑无常在一边忿忿补充。
“嗐！”白无常很快便接受了事实，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
“我们可是这全地府资历最老的拘魂使，跟着我们，包你不出十日必定出师！”
谢云初眼眸亮了起来，忙应道，“多谢大人！承您吉言！”
白无常摇了摇折扇，潇洒道，“今日已过大半，我们的任务都已完成。正好有时间带你去监察司做个登记。”
“我们做拘魂使的和别的地府差役不同。因着我们需要出入凡间，上任之前都得先到监察司报告一声，领上一块通行令才行。”他耐心解释。
谢云初点头，满眼放光。
黑无常哼了声，“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道实时监控追踪拘魂使的窃音符罢了。一旦出了什么差错……”
他对着谢云初抹了抹脖子，做了一个狠戾表情，“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
谢云初收回欢喜笑意，眨了眨眼睛。
黑无常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得怔愣，不由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得意微笑来。
“十八层地狱……是这么轻易就能进的么？”谢云初想着，脱口而出。
？
黑无常满头黑线地看着她，这像话吗？！
白无常乐了，能让老黑吃瘪的时候，可真不多啊！实在是快哉快哉！
黑无常瞪了瞪笑得无比荡漾的白无常，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们。
克星，一个两个的都是克星！
虽他心中如此想，脚步却还是跟上了他们，一同到了监察司。
监察司也占据着主城一角，与其他二司呈三足鼎立之势。但这座建筑既不似审判司威严，亦不似轮回司华丽，而是出奇的普通——除了大了些，与周遭鬼宅并无二致。
谢云初不免小小失望了一下，看那位督查使大人连萧骕都不甚畏惧的样子，她还以为这监察司也会建得很嚣张呢。
“说来也奇。”白无常一甩折扇，幽幽开口，“虽说这监察司背靠天庭主监督地府之职，但当初建府之时，督查使大人却特别强调了要建得和周边居所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主意。”
谢云初努努嘴，连白无常都不明白的事，她自然更想不通。
不过，这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还是她待会儿要做的——拘魂使身份登记。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当上拘魂使！
谢云初心里正美着，一抬头便碰上了一道探究而深邃的目光。
“督查使大人。”
黑白无常恭敬行礼，谢云初也反应过来，作了一揖。
钟毓从门中徐徐走出，一眨不眨地看着谢云初，嘴角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么快就又换做拘魂使了？”
谢云初抬起头尴尬笑了笑，“让大人见笑了。”
钟毓低低笑了声，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想一阵阴风过，不知怎地便牵动了病体，他猛烈咳嗽起来。
“大人！”钟毓身后飞快闪身出现一白衣差役，他搀扶住钟毓，流露出极为关切焦急的眼神。
“无事。”钟毓深深吐纳几下，渐渐平复下来，他扯出一抹笑来，“飘云，带他们进去登记拘魂使身份吧。”
“可是……”飘云还有几分不乐意，说好了让他陪着一起的，大人这副样子，让他怎么放心得下！
钟毓转过头与他交流了一个眼神，飘云终于应下，语气仍带着些不情不愿，“跟我进来吧。”
监察司内九曲回环，路旁各处遍是玄机，似有黑气萦绕其中，叫谢云初实在不敢乱瞟乱看。
“生死簿抄录。”走进登记造册的文书室，飘云向白无常一摊手。
白无常一愣，许久未来，他倒把这事忘了。
而一旁却传来一阵翻索声。
黑无常瞥了他一眼，将找出的抄录文书拍在了飘云手上。
“黑无常，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