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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蒙尘》

65. 冤家路窄

太子妃自与平芜这等子暖床婢不同,虽平芜在东宫内有一处自个儿的小院但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婢子,而今饶是从前风光一时的仰春儿这会儿在昌仪郡主入府后倒也没了脾气,只得在新婚夜过后第二日前去钟粹宫问安。

平芜本是不欲去的,可昌仪郡主却一早差人来了一趟,如此是不好去抚她的意,遂也就起早赶了过去。

“奴婢见过太子妃。”

行过了礼,那仰春儿却早已到了,先如今坐在又下第三位,正伸手去拿案牍上的碧螺春来品。

其今日穿了一件襄色云杉,倒是难得素净了些许,配其面上涂脂抹粉,唇色娇艳,反显得妆容与衣着有些不符,是为不伦不类。

收回视线平芜只得重新撩起眼淡扫过上位的太子妃,昔日的昌仪郡主,其生的惯来美艳,自与仰春儿的小有姿色不同,平芜只道其有贵女之姿。

万不想如今当了太子妃,倒是愈发尊贵,连着一处发梢也未有凌乱,额间复又描绘了那梅花妆。

“来了,便坐罢。”

见平芜望向自个儿,昌仪郡主自也瞧见了平芜。

数月未见,平芜照例装扮清淡,素闻太子近日宠爱一暖床婢,昨儿个她吩咐婢女汾儿去瞧,还真是这昔日放出的婢子无疑。

当即心下不是不怨愤的,只从前听其一面之言倒真以为她要弃了太子,而今一看倒是自己多管闲事了,虽自顾拧了帕子倒是开口施恩。

“诺。”

得了应允,平芜起身,可落座却是不能,她如今既无妃子头衔只有那所剩无几的了了恩宠,这东宫谁人不知?

若真依着太子妃之言今日落了座岂非是自命不凡,落得一个藐视太子妃的下场,可若不座便是道太子妃无德,无有容人之量。

这是故意叫人难堪了。

进退两难,只平芜只得重新跪着,这会儿倒似动也不动了。

“妹妹怎么不坐?”

“奴婢不敢。”

平芜淡淡吐息,倒是仰春儿这会儿脑子灵光,眼神四下转了一圈后才以帕掩唇貌似发觉言行不妥,面色赧然。

“是姐姐忘记了,妹妹虽承恩良久,可到底未有名分,太子妃姐姐,既如此你也不便赐座忤逆太子,便让她跪着吧。”

这话是在理,说话的内容却惹得钟粹宫内里宫人低声笑开来,倒似连仰春儿身边的婢女也乐不可支,权当是看笑话来了。

可不是嘛,宫女婢子侍寝就算是寻常民女失了清白也会被封个名分,再不济也是更衣,可羌氏一连承恩两月有余,太子却未起什么册封给位的心思,如此可不就是当她是个无聊打趣的玩意儿来了。

见人低笑,平芜倒似没理,只半阖下眼眸后端坐继续跪着。

“罢了,羌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今日的请安就到这儿,你们先回去罢。”

“诺。”

见太子妃说着,仰良娣也不好在钟粹宫继续待着望人笑话,只行了礼便早些回去了。

如此,殿内倒只剩平芜与昌仪郡主两人,倒是难得寂静一番,可那人却半卧在内室美人榻上假寐,隔着一道珠帘,平芜跪的厅内碳炉却早就灭了,这会儿冷意倒是从膝盖传到身上,冻的人面色发白。

平芜风寒将好,这一下跪着便险些叫喝得药汁都做了废,这会儿从唇里溢出声声咳嗽,从低低闷闷的响,过会儿便似小雨淅淅沥沥地咳个不停。

平芜拿帕子去捂,却止不住,这倒倒使帘内榻上的人儿听得心烦意乱,这会儿翻了个身,耳根却被人磨得痒,便连带着衣裙曳地的摩擦声行到人跟前来了。

“进来。”

这是昌仪郡主的话,平芜虽不知为何,但到底是从了命,只一位掀裙站起,后才跟着昌仪郡主身旁的丫鬟进了太子妃内室。

“许久不见,羌姑娘尚安?”

昌仪郡主见着人抚帘进入后才身姿半僵着重新在内室跪了下去,只那行走之际脚步若弱柳扶风,细长的柳眉微蹙,唇色显着浅色的淡粉,本该是病弱的。

只叩首额面触地时,一手抚过鬓边散乱的发丝,动作却是难得的柔情,恍是与从前不大相同了,似是分外撩人了些,而今更添几分媚意来。

回想此人去而复返,在东宫受了两个月的宠,便是愈发的怒,昌仪郡主随即一双杏眼愈发圆了,像是形容不吝。

平芜是不省的昌仪郡主观察的这般仔细,只被这无端凌厉的眸光刺得头一低,虽是早有预料其会秋后算账,而今却是自己未能践行,所幸这会儿到底是没开口言说。

只低首保持着跪地的动作,连裙摆也没动。

“你不答话是什么意思?先前你还能说会道,能叫本宫在你和太子之间做抉择,怎得今日生就变成了那哑巴不成?”

昌仪郡主捻了帕子,一双柔嫩的掌心拍扶桌面,是半借着力道站了起来,眉头紧蹙,显得有几分气急。

“太子妃此言差矣,奴婢只是无话可说,当日之事若太子妃要怒,想罚便罚了。”

可平芜却相反,其此刻抬起首露出一双清澈的眼,那双瞳孔乌黑若深潭,长长的睫毛微卷上翘,语气不卑不亢,昌仪郡主望去,那人的腰杆也如方才一般直呢。

只这句想罚便罚,倒是叫人反咬一口不明事理了,昌仪郡主被气得胸口起伏,这会儿子觉着自己喂了一头白眼狼,就如平芜觉着汤徵也是。

可那平芜却又开口去说,丝毫不慌“太子妃,奴婢无意纠缠太子,可圣命难为。”

“圣命难为,好一个圣命难为!羌平芜你滚罢,今日你去我院外跪上一晚,明日你我之间一笔勾销。”

甩了帕子,昌仪郡主不再去瞧平芜已然不欲去听,只扬言要叫人去院外跪着,那虽是开春,气温却依旧低地出奇,是也,平芜心里清楚,在钟粹宫外跪地一夜,这是叫人落下腿疾,重则叫人去死的准备了。

思及此,平芜动了动唇角,只抿了唇一瞬后似缄默,待在那昌仪郡主张口叫身边的丫鬟汾儿进来之前倒是抬眼直视了她的“太子妃当日真想救奴婢吗?”

“你此话何意?”

正张着嗓子要去叫人将其拖出去,不料出口倒是要人有些愕然,只不过纵使她心有疑,此话来的秃然且好似带有问责之意,一时昌仪郡主竟真叫她问住了。

遂这会儿心里怒着,脑中倒回想起那日的前后仔细来,只念到什么却又频频眨眼,这会儿眼神倒看向了别处,似是一开始质问的劲儿也没了。

“太子妃,当日我求你助我出东宫,你叫我扮做婢女在你身侧自郡主府后门溜出,实则满街张贴告示,倘若我今日不入太子府,恐也早就为那赵木巳偿命。”

缓缓地,平芜抬起双眸,那语气本称得上是和缓地,仿佛在道一件极其普通寻常的事情,可昌仪郡主却似叫人捅出了劳什子心思,这会儿倒是动了嘴唇没说什么。

其眼睫颤动,连拧着帕子的细长手指也松弛“我是有意以绝后患,可你,不料竟这般命大。”

杏眼滚圆,望了平芜一瞬后唇角又微微撩起,她是个女子,由是钟爱太子一人,否说是太子娶了仰良娣那几日她心底都是不大舒服的,又何况知晓太子属意一羌国公主呢?

那人虽而今被太子的心气作怪贬作了奴婢,来日两人若重修于好也未尝不可。

她心里自有一番思量。

平芜闻此倒似好笑,遂胸腔里也跟着发出低低的声响,连昌仪郡主也皱眉,这面疑惑着,平芜却已与其四目相对“事已至此太子妃还道是我命大?”

她笑,连着唇角也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来。

“你……”

“我当日自东宫而出,乔装打扮之下将出城门,可就在欲行五步之外,太子妃猜我遇见了谁?”

回想那日那人就是一步步将其算计在内,平芜连笑也不笑了,只憋的对那人的烦闷更多了些,现下连道出那人名都有些牵强。

“谁?”

昌仪郡主去问,平芜过了一会儿才答。

“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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