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也好奇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危险指数暴涨到五颗星，何况她对他根本不甚了解，叶时欢当然是不愿去的。
不过沈知愉早料到如此，特意与她点明：“若是小柯他们也在，你还担心什么么？”
“他们也在？”叶时欢还在疑问，沈知愉似是知道叶时欢心中有了答案，干脆迈步往外走去：“新家搬迁的小小聚餐，不想来就算了。”
“没啊，我没说不去。”她捏着包带紧随其后，一路还在说个不停，“可若是邀我庆祝搬入新家，我又没准备什么礼物……”
“不需要。”沈知愉走在前头，用欠打的语气回她，“我缺你那点？”
“……”她在后方冲着他背影气愤地隔空拳打脚踢，却看不见前人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目的地距离学校并不远。按沈知愉所说，这是他为平衡工作与学习特地新购置的一处临时居所，也就读书期间使用，于是装修极致简单，还仰仗着日后靠几个弟弟们前来增添些人气。
车入地库，温暖明亮的灯光顺着车身行驶方向一路流淌亮起。高级的酒店式管理公寓到处弥漫着幽雅的淡香，时刻彰显着住户们低调奢华的品味。
叶时欢跟在沈知愉身后上了楼，电梯才开，屋里的食物香味混合着空调冷气一路顺着入户门厅飘入了电梯。
“学长学姐，你们来啦？”举着菜刀出现的宋哲站在大开的门边迎接，“火锅调料和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弟弟们办事您放心！”
“放心不了一点。”沈知愉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叶时欢跟前，“没有准备女生的码，你将就一下。”
“没事。”她匆匆换好鞋，跟着进了屋，接着下意识打量起了屋内陈设。
公寓内部确如沈知愉所说并不大，开放式厨房与餐厅客厅一体相连，另一边则是静区的两间卧房，只是房门紧闭，她看不到房内模样。唯独可见的部分装修虽简单但清爽大气，环境一尘不染，很是符合他本人清冷的气质。
餐厅的磨砂大理石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食，中央的鸳鸯火锅早在咕咚咕咚冒着泡。围着围裙的王家裕从洗手台来，耐心围着桌子摆上碗筷，她讶然问：“你们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柯队猜的。”他指了指坐在沙发上忙着打代码的柯星明，“他说知愉哥的行为逻辑全是符合程序设定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看他今天这个孔雀开屏的样子。”王家裕偷偷贴到叶时欢耳边小声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她能有什么把柄，明明是他捏着她的把柄才对。这样说来更怪了，今天不是说来打虎的吗？怎就莫名其妙真入了虎穴了……
人齐开饭，饭桌上几个男生就新项目研发的进程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沈知愉偶尔给些建议，但因专业知识有限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
叶时欢知晓自己是客，埋头狂吃也不是个事，只能与身旁同样安静的人找找话题：“多亏了有你帮助，他们才能如此心无旁骛地为梦想大展身手。”
“投资是为己利，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他看向正侃侃而谈的三人，“他们走到今天全靠自己本事，就算不是我，也会得到别人投资。”
“那别的老板不一定有你这么好嘛。”她顺势随口一说。
“你觉得我，好？”沈知愉偏过头来，眼中带着试探与不信，“叶同学，我感觉你好像挺害怕我的。”
“……怕是怕，那不是因为我对你不熟嘛。按我的观察，你和你的朋友，老师，包括公司的员工们似乎关系都不错，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坏人。”
沈知愉想了想，自嘲一笑：“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别光说我啊！”宋哲在对面嘻嘻哈哈，突然将话题抛了过来，应是有意让叶时欢加入热闹的聊天，“学姐不是有个在外地读书的男朋友嘛，不如和我们说说他怎么样？学的什么，帅不帅？——还有，跟我们知愉哥比起来如何？”
“……”
“……”
宋哲也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对面那两人的脸竟是同时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赶紧打住笑意，尴尬道：“不说也没事，哈哈。我就随便问问。”
“这么说来我也好奇。”沈知愉又重像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夹着菜，漫不经心道，“既是大学异地，那是很早就认识了吧？”
叶时欢不想桌上难堪，便硬着头皮回答：“嗯……我们父母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认识他了。”
问话人握筷的力不自觉紧了紧：“原是青梅竹马啊，看来你们很了解彼此了。”
“没有。”叶时欢干干笑了两声，“人都是会变的。”
“喜欢的人也会变么？”
对面三人闻声停下手中动作，一同看向看起来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沈知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会吧。”叶时欢思考片刻后回答。
她听着那句问话，思绪早游离回了逐鹿世界。在那里，她亲眼看见自己的男朋友与另一名女生用着情侣ID，以夫妻之礼相待，了解彼此最新的生活动向。
他们是游戏里的模范CP，成双入对羡煞旁人。
而她，就是那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她苦笑着接上说：“毕竟喜欢，是最廉价的东西。”
“是么。”沈知愉忽而笑笑，看向对面呆滞的三人，“这话题我回答不了，还得是星明和阿哲在行。”
宋哲拍拍柯星明肩膀：“我也回答不了，还得是队长来。毕竟队长当年被人绿……”
“你们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王家裕从锅中夹了一大把肥牛放进宋哲碗里，“吃你的肉，多吃点，少说话。”
看着他们打闹的模样，叶时欢忍不住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她都好久没有这样恣意欢笑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那场昏天暗地的大病，还是看到那则公众号推文，或是更早，从她得知姜珣偷偷改了高考志愿，选择去了遥远的潭州读书开始，她就再没有那么开心过，至少没有像今天这般愉悦，放松。
她想，总有一天，她也能够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轻松谈论起自己的过去，等到那时，她便是真的放下了。
吃完又忙活着收拾完，三人称要回去赶制作进度便匆匆离开。叶时欢后知后觉拉响心中警铃，送完行后干脆缩在了门边不敢动弹。
“学长，那你下午……准备做什么？”
“不出去了。”沈知愉边说边径直走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啊？！！！！”她吓得倒退一步，准备随时去按不远处的电梯溜之大吉。
“骗你的。”他很快又从屋子走了出来，手上还多了一叠包裹完整的文件，“下午再陪我去个地方——你躲在外面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