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守护清白
一个惊慌压抑到极点，沙哑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猛地自水下爆发而出。
与此同时——
“咕嘟……咕嘟嘟嘟嘟……”
“咳！咳咳咳咳咳咳！”
“咕嘟咕嘟……嘟嘟嘟……”
羞愤窘迫到了极致的凌统已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口鼻都埋在药池的水下之事，对着孙芷便是激动地出言拒绝。
于是乎。
在他喊话的瞬间，那浑浊苦涩的药汤便猛地灌进了他因激动而大张的口中。
见凌统在水中剧烈地咳嗽挣扎，扑腾得药池里水花四溅，孙芷也被吓了一大跳。
她想都没想，便一头扎进了药池中，双臂划水就要朝凌统扑过去，一张小脸上尽是焦急和担心。
“漂亮姐姐……”
“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生于江东，长于江东，凌统虽是病弱，倒也不是什么不识水性的孩子。
他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刻手脚并用地自救，可等到他好不容易从混乱中挣扎着探出头时，便见孙芷大喊着就要将头扎进水中救他。
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别怕？
他现在更怕了！
虽说这药池水混，她下水也不一定看得真切，但是她若要救他，就必然需要肢体接触。
所以结论就是……
他可能不会被“看光光”，但一定会被“摸光光”是吗？
凌统湿透了的黑发紧贴着脸颊和额头，脸色被药池的水呛得通红，一双眼中是羞愤交加的慌乱。
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摆手，阻止孙芷靠近：
“别！咳咳……别过来！”
“咳咳咳！走开！不准……咳咳……过来！”
他的声音虽是因呛水和激动显得嘶哑破碎，但拒绝的意味却是无比的坚决。
孙芷见他这样，虽说不明白他的激动来源于何处，但倒也怕他挣扎之下再次呛水。
毕竟。
她可是来救她的“漂亮姐姐”的！
要是真弄巧成拙害了他，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故而……
孙芷立刻在水中停下了动作，双手还下意识地向前伸着，做出安抚的姿态。
她眨巴着她那双圆溜溜的杏眼，刻意放软了声音，像哄孩子一样急切地哄他道：
“好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
“漂亮姐姐你别、别激动！我就在这儿，我不动！”
“你看，我真不动了！一点都没有动！”
见凌统听见她的保证之后情绪稳定了些，孙芷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是……
当她愣愣地看着他因咳嗽和羞愤而扭曲涨红的脸，看着他焦急摆动的双手，看着他不断开合的嘴唇时。
她突然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
“漂亮姐姐”她……
刚刚是不是开口说话了？
想到这里，孙芷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一点点瞪圆了，嘴巴也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她像是被自己的发现噎住了一般，声音轻飘飘的：
“你……你会说话了？”
“可是我还没教你念咒语呢！你怎么就自己好了？”
凌统本咳嗽稍缓，正狼狈地用手背抹着脸上的药汁，闻言动作便是猛地一僵，忍不住在默默腹诽。
很难猜吗？
这当然是因为——
他本来就会说话啊！
但孙芷显然有她自己的想法和逻辑，只见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瞬间亮得惊人，整张脸上都是一种“恍然大悟”的兴奋感。
“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激动得抬手猛拍水面，药池里溅起的水花又扎扎实实地扑了凌统一脸。
凌统无奈，只得再次抬手，继续拿手和胳膊去抹她溅到了他脸上的药汁。
而孙芷依旧在激动大喊：
“我明白了！肯定是因为这咒语太灵验了，功效强大到都溢出来了！”
“所以……所以就算我还没正式教你念，它自己就已经提前发动了！”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一张小脸上满是“原来如此”的震惊与笃定：
“妙啊！”
“不愧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咒语，果然是效果非凡！”
但很快，孙芷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表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她伸出了湿漉漉的小手，对着凌统的方向煞有介事地比划着：
“不过……”
“大哥特意说了，这咒语讲究一个心诚则灵，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防止咒语中途失效，我们还是要认认真真、完完整整地把仪式进行一遍才行！”
听了这话的凌统，则满脸都是无语。
额。
怎么讲？
他娘不让他跟智障玩，怕会变笨！
见凌统一直站着不吭声，孙芷又悄摸摸地朝凌统的方向悄悄划动了一下手臂。
瞧她那架势，分明是打算手把手地教她的“漂亮姐姐”念那什么劳什子咒语。
“别动！”
“你就站那儿！”
“千万别过来！！”
凌统的神经本就一直紧绷着，故而孙芷那细微的划水动作便迅速地被他收于眼中，就连他的声音也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羞耻再次拔高变调。
他瞪着企图掩耳盗铃、蒙混过关的孙芷，边往后退边恼怒地大喝道：
“不准过来！”
“我说了不准过来！”
孙芷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吓得瞬间定在了原地，生怕他再一不小心溺了水。
她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可是‘漂亮姐姐’，这咒语……”
话未说完，凌统便已崩溃地打断了她，声音中带着一种绝望的嘶哑。
“我念！”
“我念还不行吗！”
凌统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羞耻感都在今天耗尽了。
什么尊严？
什么骄傲？
在这个好像天生克他的小丫头面前，通通都碎成了渣渣。
还是碎到根本捡不起来那种！
现如今，他便只想立刻、马上结束这场闹剧，保住自己最后一点“清白”。
凌统看向孙芷，满脸悲愤、视死如归道：
“你说！咒语是什么！我念！”
“你……你不准动！就站在那儿！”
“你要是过来我就不念了！死也不念！！！”
孙芷被“漂亮姐姐”这凶巴巴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脖子，就连小嘴都委屈地扁了扁。
但一听到他同意念咒语，一双杏眼里立刻又亮起了光。
她立刻举起双手，向凌统展示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