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情绪摄影

E市滨海路附近，蓝天白云，阵阵海浪拍打岸边，带来一阵阵波涛声。阳光不算猛烈，初秋微凉的寒意夹杂着海风微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停留在路边，车门平滑打开，穆鹭玉低头下车，转身去取放在座椅一侧的相机包。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皮夹克，下半身是一条不规则的羊绒灰色半身裙，一双铆钉的马丁靴更显酷飒气质。

“我在这里。”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

原本趴在栏杆边上眺望海边的高挑男生转过身，取下墨黑色口罩，招了招手。他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简单的衣服轮廓显得他的气质尤为突出，深色的休闲长裤更是增加了生人勿进的高冷。

穆鹭玉提着器材包，她一转身就看到了顾北川。

顾北川走过来替她提着器材包，擦肩而过的时候穆鹭玉嗅到他身上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根草的气味，淡淡的木质香气。顾北川晃了晃右手上的冷帽，也就是蓝色针织帽。

“现在没人，等下我再带上。”顾北川冲她弯了弯眼睛，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在眼前急速放大，穆鹭玉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

“小穆姐，到地方了吗，哎呀困死我了，真是被瞌睡虫附体了。。”邵棠一边嘟囔一边自言自语下了车。

猛然间睁大了眼睛，顾、顾北川？传闻中高冷不近人情的顾影帝？

顾北川举起食指放在嘴唇中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邵棠本来眼睛就很大，睁得像圆滚滚的杏核，眼神在穆鹭玉和顾北川之间扫来扫去。

穆鹭玉上前一大步，挡住了邵棠八卦目光的探究，“咳，他是今天的摄影助理。”

邵棠点头如捣蒜，一副“我其实什么都明白你们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的表情。穆鹭玉叹口气，算了，等下再和她解释吧。

至于用什么借口呢？总不好说是顾北川毛遂自荐，干脆就说自己和他签了合同，老板提前来考察摄影师的技术？穆鹭玉看着邵棠一脸“我天啊好大的八卦”的表情，又觉得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

顾北川笑了笑，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别多想。”

懂得懂得，情侣嘛。邵棠很上道，“我明白的。”她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必多说我都懂的”表情。接着做了一个动作，用手在嘴上拉上了拉链，“我什么都不会说，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穆鹭玉连忙搭打岔话题，“还是先拍照吧。”

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型的码头，海岸边停泊着游客观光船，还有一个买票的窗口，是前往四面临海的朝阳岛。

唯独在滨海路这边，矗立着一个十几米宽的巨幅广告牌，上面正是顾北川。凌厉和贵气逼人的脸放大数倍，让人都忽略了这其实是一个腕表代言。浅v的黑色西装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膛，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斜瞥的眼神漫不经心又仿佛像漩涡一样抓住路人的注意力。

旁边还有几个粉丝正在拍照打卡。顾北川先是和雷克萨斯的专车司机说在停车场等她们。看见自己的巨幅海报，只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这一切司空见惯。

顾北川戴上了冷帽和口罩。已经快要接近深秋了，游客并不多。顾北川淡淡说了句，“走吧。”

邵棠小小声说了句，“我什么也能像顾大哥一样有自己的巨幅海报呢。”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邵棠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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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客观光船停在了朝阳岛边上。这是一座旅游岛，平常游客很多，只是深秋天气冷游客少了很多。偶尔有一些零星的背包客和摄影师在岛上参观。

穆鹭玉觉得在这里应该没人认识她，所以也没有任何的挡脸措施。邵棠更是新人，没有一部剧在播，更是不怕别人认出来。

三个人走到了一处海滩处。铅灰色的海一阵阵拍打砂砾，涌出白灰色的泡沫，堆积成小堆，转眼又消散。海天交际之处，是巨大而温柔的橙红色落日，正在缓缓沉入海底。

穆鹭玉说，“本来是想拍提着行李箱归来的留洋民国少女。”

穆鹭玉想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是要打破你以往的甜美少女形象，要完全颠覆，所以我打算拍一个海边的忧郁文艺少女。”

邵棠今天穿的是一件齐脚踝的黑色毛呢大衣，扣着扣子，几乎没有任何妆容，头发的发尾随意用发圈扎起，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穆鹭玉说，“束起衣领，然后看向大海。”穆鹭玉一到摄影，就想变了一个人，好像所有的画面都在她脑海了，服从她，就能将她脑海中的画面还原。

穆鹭玉举起相机，取景镜中，邵棠微微低头，整个人仿佛融进了夜色中的大海，夕阳几乎完全落下了，黑色的大衣，白的皮肤，棕褐色的瞳孔，风吹起她的额前碎发，她像是一个人在海边散步的女人，身上交织着无数谜一样的谜团，吸引着人去探究。

“咔嚓。咔嚓咔嚓。”相机极小的声响响动，快速抓拍了这一幕。

“随便走走，想一想你曾经心情不好的时候，”穆鹭玉接着说，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