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陈皮

车辆最终停在一个宽敞的地下大厅。

立刻有身着古典旗袍、容貌姣好却气息沉稳的女侍者上前。

她们恭敬地拉开车门。天枢率先下车，为林啸天引路。

步入拍卖会主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并非传统的拍卖厅，而更像一个极尽奢华的艺术沙龙。

穹顶极高，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柔和的光线洒落下来。

四周墙壁是巨大的落地防弹玻璃，外面是精心营造的山水庭院夜景。

场内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茶几，衣着光鲜的男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香水和高档红酒的味道，轻柔的古典音乐在背景中流淌。

与会者无一不是气度非凡，非富即贵。

有白发苍苍、不怒自威的老者；

有气场强大的商界巨擘；也有眼神锐利、气息内敛的奇人异士。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矜持而疏离的微笑，眼神深处却各怀心思。

林啸天在天枢的陪同下，从容步入会场。

他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骚动。

但一些敏锐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年轻、陌生、气质独特，这本身就足以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天枢熟练地与几位看似相识的人点头致意。

同时，低声向林啸天介绍着某些重要人物的身份。

他必须进一步巩固“林天”作为有背景的海外学者的形象。

林啸天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止优雅。

偶尔与投来目光的人微微颔首。

既不显傲慢，也不露怯懦。

林啸天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圈子。

两人在合适的位置坐下后，林啸天的神识，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会场。

他很快便在天枢的暗中指引下，锁定了目标——老陈皮。

老陈皮坐在会场一个相对僻静角落的沙发上。

此人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暗红色唐装。

他的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

身材干瘦，脸上布满了皱纹。

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全场。

透着一股精明的市侩气。

他身边围着两三个人，似乎正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那几人气息寻常，像是他的助手或普通客户。

林啸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老陈皮看似随意，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一串油光发亮的紫檀木手串。

他的眼神在扫过某些特定人物时，会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

老陈皮的交际圈似乎很广，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

但他都只是敷衍几句，并未深谈。

机会很快到来。

拍卖台上，一件来自西域古国的鎏金青铜爵正在展示。

主持人介绍其年代和工艺，但对那些模糊的奇异纹饰语焉不详。

如此极不专业的解说，立刻引起了台下一些争议。

林啸天端起一杯侍者递来的香槟，缓步走到靠近老陈皮附近的展柜前。

看似在欣赏一件玉器，实则注意力全在那边。

当听到有人对青铜爵纹饰提出质疑时。

他仿佛不经意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悦耳：

“这件鎏金青铜爵，纹饰并非西域常见风格。”

“倒与中古时期中原某些隐世宗门祭祀礼器上的‘云雷古篆’有七分相似。”

“只是线条更为抽象凌厉，或许融合了当地巫蛊文化的特点。”

林啸天的这一番自言自语，立刻引来了附近几人的注意。

当然也包括老陈皮。

老陈皮浑浊的眼睛微微一亮，转过头。

他打量了林啸天几眼，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哦？这位先生年纪轻轻，对这等冷僻学识也有研究？”

林啸天转身，谦和地笑了笑：

“老先生过奖，晚辈林天，海外修**考古与艺术史而已！”

“专业使然，恰巧对古代符文略知皮**，并且有一家之言的嫌疑。”

“我也是听闻京都琉璃阁藏龙卧虎，今日特来见识，让老先生见笑了。”

“林天……”老陈皮咀嚼着这个名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笑道：

“林先生客气了。老朽姓陈，朋友们给面子，叫一声‘老陈皮’。”

“先生方才所言极是，这‘云雷古篆’确实罕见，英雄所见略同！”

“这种古篆与西域器物结合，更是稀奇。看来先生是行家啊。”

两人就此攀谈起来。

林啸天言辞得体，学识渊博。

从青铜爵延伸到古代宗门的迁徙与文化交流，侃侃而谈。

既展示了实力，又不显得卖弄。

老陈皮则显得颇为健谈，对古玩掌故如数家珍。

老陈皮言语间透着一股**湖的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