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一份爱
十一份爱“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返程车里，明绮理所当然没逃脱掉经纪人凛然严肃的一通拷问，“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和季昼是老同学啊？”
明绮气势不足，但又很有道理，“你也没问过啊。”
廖方仪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首先想到的是这次莫名推进的顺利的合作，“说实话，你和季昼之间真没什么？”
明绮：“什么？”
“老实说，他接这部戏该不会就为了你。”
廖方仪混圈子久，深知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馅饼，遇到非正常现象首先秉持着怀疑态度，“不然他们的行为也太反常了一点。”
明绮一下子哽住，她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过，“怎么可能是为了我。”
她很认真地说：“我上学的时候和季昼不熟的。”
“真的？”
“真的”，明绮脑袋小鸡啄米般点头，“他当时在班上还挺高冷的，几乎不怎么和女生交流。”
这么说算是有几分可信度，廖方仪也没逮着这点继续揪。
“反正也不影响，是熟人还更好办一点。”
廖方仪告诉她，“进组之后你和季昼正常相处就行，也不用刻意瞒着你们的同学关系，其他遇到什么问题我再处理。”
明绮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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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两人私下里有“绑定合约”在身，明绮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单独找季昼再沟通一下以后对外口径如何宣称这个事情。
结果刚没有走过去几步，曾英喆痛心疾首掐着腰教育季昼的声音大老远地撞入耳郭。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向前走，曾英喆就是在这时正好看到明绮，于是她立刻被还在气头上的季昼经纪人三两步拉去充当评理嘉宾。
等她差不多走到季昼面前，已经大致从曾英喆不停歇的叙述中听明白了他的气愤点。
“他一个靠脸吃饭的男明星，日常还不注意保养。”
“休息的时候有遮阳棚不躺，出来也不知道打个伞，就这么直挺挺地在太阳下晒着，怎么着，嫌自己太白了？”
“……”
明绮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句公道话：“他也不是完全靠脸吃饭吧……”
男人五官轮廓深邃优越，高挺的鼻梁下薄唇饱满，天然锋利的眉形又为他蒙上男性独属的荷尔蒙。
虽然季昼一张脸是给他加分不少，但这也不能完全抹杀掉他除去外貌之外的底层能力。
季昼余光淡淡扫了他经纪人一眼，语调戏谑：“你还没人家明老师有觉悟。”
“……”
曾英喆一听这话更来劲了，拉着明绮又是好一通告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戏才没拍几天，他就明显黑了好几个度！”
听了这话的下一刻，明绮的眼不自觉的就往季昼脸上飘。
他肤色是那种冷肃的白，晒在阳光下似乎如光洁的亮面的瓷制品，反射着明耀但不刺目的光芒。
明绮的目光继续顺着他颈部往下滑，即便是在他面部的交界线处也不显任何色差的分层。
经历暴晒却依旧干净。
若是人人都得以拥有如他这样逆天的肤质，防晒护肤品的经营厂家都得滞销。
不过季昼这样一张脸，倒真很适合去代言护肤大牌。
出神地盯着季昼看了老半天，在与他漆晦目光相接的那一秒，明绮才意识到自己已失礼好一段时间。
她白皙如瓷的脸颊上不自觉缓缓铺开一层薄粉，看起来倒像是晒伤的那个。
尽管她并没看出季昼的肤色和刚进组那会儿有何不同，但此时此刻，她显然不敢再跟曾英喆对着说。
于是明绮充当和事佬，努力在两个人的矛盾里周旋调停：“我那边有几套多的护肤和防晒。”
“虽然是我代言的牌子，但是效果还不错的，我自己也在用。”
她试探着看向季昼：“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拿两套给你试一下？”
本以为以季昼绝不配合他经纪人的任性程度，估摸着也懒得用这些东西，明绮建议时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不过倒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便答应下来：“那麻烦了。”
得了肯定答复的明绮无形中松了口气，“不麻烦的。”
话题到这暂时告一段落，停了三两秒，见明绮没再说话，季昼缓慢轻抬起睫毛，状似语气随意地问：“你刚是想找我？”
明绮：“啊，对。”
季昼明显等待她说下文的样子，可明绮脑袋一空，稍稍停顿的两秒里仿佛灵魂出走，她再张口满是心虚：“那个……”
盯着季昼难得收掉懒散的样子，明绮歉疚地舔了舔唇，“我好像忘记要找你说什么事了。”
“……”
于是她就看着对面的男人短暂地眯了下眼，而后是唇角翘起的慢动作放映，直至低低漾出了声轻笑。
“没事儿。”
季昼尚未完全褪去笑的尾音牵扯着明绮神经，他又微张唇，“想好了随时告诉我就行。”
-
明绮回来之后，助理灿灿一听说她答应给季昼送两套品牌给他们的护肤防晒，二话不说就要直接回酒店取。
明绮原本想着晚上收工再给也行，奈何灿灿迫不及待地把这事儿当成个大活来干。
“这还得一整天呢姐，别等会下戏了季老师成煤炭球了。”
……
哪里有这么夸张。
尽管酒店离片场没几步路，但眼下正值入夏。
骄阳烈日炙烤下，光地表蒸腾起的股股热浪都能看出温度不低，明绮还是犹豫，“这太热了，别等下中暑了。”
“不会！”灿灿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我和季老师不一样。”
她嘿嘿笑一下，“我知道打伞！”
瞧把她给得意的。
-
灿灿一溜烟儿的一趟回来后，明绮携着自家助理对偶像一刻也耽误不得的爱再次去到了季昼那边。
她拿来的不光有几套尚未拆封的崭新护肤用品，还有把折叠式的新遮阳伞，纯纯是灿灿夹带私货的产物。
季昼很有礼貌地把东西好好地接过来，面对面当即拆了其中一份的塑料薄膜。
他在包装精致的纸盒子里翻出印有防晒霜几个字的瓶罐，又像是到这里就不知该如何处理下文。
他捏着淡银色的瓶子，不太确信地问：“这个要怎么涂？”
“很简单的”，明绮边说边比划，“你大概挤一泵到手背上，推开就可以了。”
季昼眉宇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挺不确切的意思，犹疑半晌再次道：“一泵是多少？”
“……”
鉴于季昼的样子无法自理到和完全没用过任何化妆和护肤品的门外汉没什么差别，明绮只能亲自上手给他示范。
她今天出门之前涂过防晒了，但是再压一层也不要紧，但她才刚伸出手，眨眼间，男人的手背就猝不及防地映入她眼帘。
明绮慢半拍地抬头，四目相对，季昼一副理直气壮等人服务的架势。
为配合不让季昼伸出的手落空，明绮只得就着他的动作给他手背上挤了一些，然而到了涂抹这个步骤又遇到了难题。
挤压时可以用瓶口对准他的皮肤，可涂抹显然是个更加私人的，且不好控制的动作。
这次她没冒失地上手，仅仅是抬起她空无一物的手背隔空给他做示范。
明绮伸直食指侧压上手背，先用手指像个平直的雨刷一样捻展，再慢慢细致均匀地照顾到各个手指缝隙。
然而她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做到这一步——
季昼宛如搓护手霜一样，两手背并拢，打着圈儿地胡乱揉弄一通。
还没出口的话此刻尽数化为明绮欲言又止张开再闭合的唇角。
明绮犯难的思绪被季昼突然的语气拉回，男人像是大功告成一般汇报：“好了。”
踌躇半晌，明绮还是诚实道：“不是这样，这样抹不均匀的。”
她满腹注意力都集中在液体快要成膜的季昼手背，却没看到男人含谑落在她头顶的眼眸，“明绮——”
“嗯？”
季昼：“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明绮：“啊？”
季昼施施然挑毛病：“你不手把手教我看不懂。”
他又肆无忌惮又理直气壮，“而且我总觉得你好像，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
丝毫的明绮丝毫不知他们这段对话已经被后面几个离得近的小姑娘原原本本的收入耳中。
于是剧组错综复杂的隐秘小群里，渐渐有人激动地发出嚎叫：
[季老师这个心机劲儿啊啊啊！]
[他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明老师快来摸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