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听到浮游仙子的话，众人默然无声。
她的叹息多了丝懊悔，“若当时商婵姐姐不是独自前往西海的话，是不是也不会有这般境遇了？”
王隽心中也生出一个疑问，便顺势提问道：“对啊！当时她为什么来西海？”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王隽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全场安静极了。
她没有察觉到，她们的脸都变了颜色，还在苦恼地思考。
浮游与商婵相识已久，看得出来，她是极为尊敬这个女子的。
既然当年商婵敢独身前往西海，想必在昆仑中，她的本领非凡。
可是为何她却偏偏受困于妖城，被妖王拿捏？
要知道，自己与那些妖精们交手过，它们并无什么特殊的本领。以商婵的能力，应付起来也不是难事。
难道是那猪妖蛇妖联手？
王隽脑中灵光惊现：不对，还有一个妖王。
听商婵方才的呓语，她提起曾与那妖王谈经论道。现在想来有些不对劲儿，她们谈的究竟是什么经，论的是什么道？
此地是西海，那蛇与佛界又有些渊源，还有那老妖提到，这些女子身上施加的咒印……
种种联系，仿佛都与某种势力脱离不了联系。
王隽感觉就要从小小的线头找出最后的真相，玄鸟轻咳一声，将她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除了自己，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她们不在意真相，尽管这与自己有关。但是她们有的是知情但不愿开口，不知情的则不敢发问。
王隽暗恼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大家刚从魔窟逃出来，不该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件事，再次揭开她们的伤疤。
浮游仙子从往事的记忆中回过神，声音略低地解释：“万年前妖魔攻打天宫，有许多仙人不敌强军，纷纷下界逃生去了。商婵姐姐为杀妖魔，一路追到西海，但此后便杳无音讯。”
“这一别，就是万年。”她轻轻的叹息，又格外沉重。
浮游仙子的嘴唇蠕动着，看着王隽欲言又止。
王隽知道商婵对她很重要。
否则，一向乖张的浮游仙子怎会如此温柔，行事又瞻前顾后？
她点头回应道：“放心，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听她这样说，浮游才松了口气。
听到浮游的声音后，商婵双目开始变得澄明。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想要上前握住她的手。
“浮游，浮游……”她急切地唤道。“真的是你么？”
浮游连连点头回应：“商婵姐姐，是我。”
“我想念昆仑的姐妹了。她们还好吗？”商婵轻轻垂下眼眸，言语间有些胆怯。“她们还记得我吗？”
她有些失落：“我现在法力尽失，对昆仑而言没什么用了。而且又沦落到这妖族之地，受他们所迫……”
商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这不是梦。”她麻木地抱住头，身子不住地发抖。
在缝隙中，隐隐可见一张惨白的脸。她惊恐的眼睛抗拒与浮游对视，任浮游如何唤她都不愿回应。
浮游仙子鼻翼微动，仰天咽泪。再看向商婵时，只有满眼晨光。
“商婵姐姐之前照顾我们那么久都不嫌我们烦，现在就让妹妹再烦扰一回吧。”
浮游看了看王隽，眼神似有恳求之色。
王隽会意，将商婵的魂魄轻轻拉出，郑重交到浮游的手间。
浮游仙子如获至宝地捧过来，小心放进瓶中。
商婵在暖流的包裹下再次陷入沉睡，从她安静恬和的面容可以看出，这次她做的是一个美梦。
但是王隽和浮游都知道，这场梦将持续漫长的时间。
王隽心有同感，不免觉得悲伤，一时静默无言。
浮游仙子真诚地微笑：“王隽，谢谢你。”
王隽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一天，浮游都道谢两回了，简直不是本人。还是说……她开始把自己当人看了？
浮游仙子的笑容浅浅，温柔甜美。可王隽却恍然发觉，这是她最难过的时刻。
“方才见你斩了那蛇妖，只是佩服你的果决。”浮游的眼神闪过冰冷的寒意，“可看到商婵姐姐后，我只恨自己没亲手了结了它。”
“可你不一样。”浮游顿了顿，别扭地说着。“你自始至终，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无论善恶，都有其结果。”
原来浮游说的是这点。
王隽有些无奈。许多人都会称颂自己的正义之举，但是他们大多忽略了，那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听从本心的选择。
只需要，放下一点点利益而已。
若是人也罢了，就连神仙也做不到这点。
这怎能不让她感到一丝难过？
浮游仙子见她脸上并无喜悦，只当她不适应自己的夸赞，便转移话题道：“现在你把所有的魂魄都交给我吧，我送她们回昆仑。”
王隽点点头，将所有的魂魄一一送入浮游掌心的瓶子。她们与商婵一样，都安然睡着了。
仿佛所有的痛苦只是大梦一场，她们再也不会在惶恐中度过无眠的时刻了。
浮游仙子将王隽体内的灵魂一一收进瓶中，那些女子的魂魄在充满暖意的瓶中安然睡去，仿佛所有的痛苦只是梦，而现在，她们不必在惶恐中无眠了。
她的嘴角轻动，又很快落下，冲着玄鸟毫不客气地喊：“喂那只鸟，对对就是你，你跟我回趟昆仑。”
“王隽，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隽纳闷地指着自己，“你不带上我，要让我自己飞回去？”
“要是被顺风耳和千里眼发现你去了昆仑，我们可就暴露了。”浮游仙子看都没看她，继续指挥着。“所以王隽，你带着蛇回天界交差吧，正好为我们遮掩下。”
王隽有些失语，这浮游仙子好像又回到了原来不可一世的样子。
玄鸟担忧地看着王隽，王隽笑笑：“没事儿，你放心去吧。”
其实浮游仙子不说，她也会寻个由头留下来。
毕竟在自己和姑获的身上，还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玄鸟见她使眼色，猜想王隽又有了自己的盘算，便只好无可奈何地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