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回来啦
世间本无永恒之物,连太阳都有熄灭之时。
人亦如此,死亡□□的保质期。
所以眼前罐子里装的不明物体有保质期,也是符合情理的事,但是问题是,保质期是多久呢?
两人盯着木箱犯难。
姜浮突然有了灵感:“过个称怎么样?”
白飞光:“嗯?”
姜浮:“看每过一天会减少多少。”
白飞光:“聪明。”
总共10.9斤,木箱9斤,罐子1.9斤,不算重。
称好重量,两人往丁清渠家去。
前天才来过,今天来姜浮没给他们打招呼,打算直接过去。
还是那个小院,晴天和阴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光景,今日天气不错,阳光灿烂,隔着栅栏,她看到了院子里的丁清渠,旁边是丁曼汀的母亲冯合茵,不愧是母女。两人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丁曼汀几乎就是年轻时的她。
丁清渠在给草地浇水,冯合茵坐在旁边,她终于从那间全是蛾子的卧室里出来了,这会儿静静的坐在一张藤椅上,沉默着。
丁清渠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离得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是些语气温柔的宽慰,可这些话就像秋天里的太阳,晒在头顶,却感不到温暖。
姜浮先走进去,白飞光紧随其后。
见到姜浮,丁清渠有些紧张,他关掉水管:“姜小姐,有什么事吗?”
姜浮:“突然想起来一点事儿,想来问问你。”
丁清渠看了冯合茵一眼:“可以。”
姜浮:“阿姨状态怎么样?”
“你来之后,我又和她谈了谈,好多了。”
丁清渠搓搓手:“你说的法子有用……这两天,我没做梦了。”
姜浮笑笑:“是么,那就好。”
丁清渠:“姜小姐是有什么事?”
姜浮:“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丁曼汀失踪后,你家附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人?”
丁清渠:“奇怪的人?没有啊。”
姜浮:“哦……”
丁清渠:“可能有,但是那时候伤心的厉害,也没心情去管这个。”
姜浮点点头。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没什么营养,看来从丁清渠这里找不到太多线索,聊得差不多,姜浮打算转身告辞。
“要不一起吃个午饭吧?”丁清渠热情邀约,“这附近有家店的豆腐宴做的很不错……”
姜浮:“不用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她看了眼表,时间还差一分钟到十一点。
微笑告别,走到门口,咚咚咚,屋内清脆的报时声响起,钟摆敲了十一下,姜浮的笑也僵在脸上。
白飞光瞥见了她的表情变化,以眼神询问。
姜浮没答,她眼睛一直盯着屋内,想了想,转身走向丁清渠,简单的交谈几句后,几步跨进客厅。白飞光盯着姜浮,她的背影显出几分僵硬,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怖之物。
客厅最醒目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座美轮美奂的骨瓷座钟。
和录像里,被丁清渠砸得粉碎的座钟一模一样。
姜浮呆立原地,伸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录像里,那座因为丁清渠和冯合茵争吵被砸碎的钟,此时完好无损摆放在书柜上。
它回来了。
姜浮盯着钟,像盯着鬼。
姜浮转过身,原本坐在院中的冯合茵站在门边,她微笑着,看向钟:“很漂亮吧?”
姜浮:“嗯……”
冯合茵:“是我父亲送我的。”
姜浮:“很漂亮。”
冯合茵:“可惜原本的那个被不小心砸掉了,这个是我女儿买给我的。”
姜浮怔愣。
冯合茵:“昨天收到的快递,一模一样的钟。”她慢步走到屋内,温柔地抚摸着骨瓷钟,“老丁说,你们劝他别找了。”
姜浮:“是。”
冯合茵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头也不回:“你不是借厕所用?快去吧,在右边。”
姜浮转身去了厕所,她虽然没有回头,却依旧能感觉到冯合茵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后背,带着怪异的审视。
姜浮对这种目光习以为常,每一个被劝诫不要再寻找的家属,都会露出同样的眼神。
从洗手间出来,冯合茵还站在那儿。
姜浮从她身边走过,犹豫着停住脚步:“阿姨。”
冯合茵:“嗯?”
姜浮:“寄钟给你的寄信地址有吗?”
冯合茵:“没有,查不到准确寄信人,只知道是从西南那一片寄来的。”
姜浮并不奇怪,噢了声。
她看着冯合茵的表情,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一罐黑色的液体。
“阿姨,你……还找吗?”
冯合茵抬眸望向前院,许久没说话。
姜浮没等到她的答案,转身走了。
***
从丁宅出来,姜浮把钟的事情和白飞光说了。
说的时候,她却想起了一些线索:“你是不是也收到过你妹妹寄来的东西?”
那盘恐怖的录像带。
白飞光:“嗯。”
白飞光收到了录像带,孔姝收到了电话卡,冯合茵收到了钟,几乎所有的家属,都收到了失踪者寄来的东西。
白飞光听到姜浮的想法:“那你呢,你收到了什么?”
姜浮摇摇头:“没有。”
白飞光:“真没有?”
姜浮笃定:“没有。”
的确没有,她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妹妹的东西。
白飞光发现姜浮挺爱走神,看着人站在他旁边呢,魂儿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干嘛?”魂儿恋恋不舍的回来了。
“他们决定不找了?”
“不找了吧。”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好说。”
“继续找下去,会是什么下场?”
面对白飞光的提问,姜浮还没回答,就被手机铃声打断,拿起一看是孟惊鸥的名字,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接通,那头就是孟惊鸥惊恐的声音:“出事了!”
姜浮:“怎么?”
孟惊鸥:“孔姨,孔姨她——”
“她被热水烫着了!!!吓死我了,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