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和艾利奥特分开后，麦克斯得到了‘赦免’，尽管大概率是暂时的。但他能够坐在赛会备用的轮胎堆上吃午餐，一份炸猪排饭。
老维斯塔潘很少带儿子去餐厅，通常他们会打包带走，然后边吃边‘讨论’比赛中遇到的问题。
输了比赛或者麦克斯没达到爸爸要求的时候，乔斯会丢给儿子一些零钱让他自己解决，要么就得等开车回荷兰叫外卖，或者去奶奶家吃。
所以，今天他本来不会有炸猪排饭。
感谢艾利奥特。
而和维斯塔潘父子分开后的艾利奥特又做了什么呢？答案是什么也没做。
在麦克斯吃他的炸猪排时，艾利奥特正坐在梅奔帐篷里的轮胎上，在发呆。
3分钟前他Google了乔斯·维斯塔潘的名字，成功让胸前的签名上升了两个珍贵等级。
原来麦克斯的爸爸跟桑尼一样，也曾是一名F1车手，还和舒马赫做过队友。
这样就说得通了。
难怪会是世界冠军，是汽车人。当别人还在起步的时候，麦克斯就已经在接受正规训练了。
吉姆也是。
当别的小孩还在光着脚踢球玩的时候，吉姆就已经被父亲带着接受特训，见识世界上最顶尖的足球比赛了。
结果是必然的。
艾利奥特低头，张开手，几乎是无意识地、循环往复地掐自己的手指肚。
要是他也有……
“艾利，艾利奥特？”呼唤声传来，惊醒了恍惚的男孩。
他眨眨眼抬头：“叫我吗？”
“嗯，有件事要和你说——我们客户车队有两台卡丁车的引擎有点问题，需要离开一阵子去检查看看。”工程师对他说，“你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艾利奥特从轮胎上跳下来，演了段岗哨士兵巡逻的桥段，“我会看好这里，防止遭贼。”
工程师被逗笑了，也用军队的方式表示了感谢。
很快帐篷里只剩下艾利奥特一个人。他在各个区域转了转，摸摸扳手捏捏老虎钳，后面无聊了就靠在工具台上给他哥发短信。
好消息，今天老爸不在，吉姆秒回了弟弟的消息，还拍了拜仁给他准备的午餐。
坏消息，艾利奥特不小心点到消息界面，一眼看到他爸昨天的那条短信。
“……”
烦。
艾利奥特控制呼吸，尽量忽视想隔空揪住他爸领子的冲动。
[——对不起啦工程师叫我马上要去比赛了:D]
[回头聊bye]
结束聊天他缓了几秒，视线丝滑转到帐篷里最重要的——梅奔借给他的那辆卡丁车上。
“出去转转吗？”艾利奥特问。
车说行。
男孩探头出去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后，用千斤顶把车弄下来，然后拆开帐篷后面固定用的绳子从草地上把车推了出去。
“完美！”
*
麦克斯吃完最后一口炸猪排，嗦嗦手指跳下轮胎，准备扔掉餐盒回帐篷收拾东西。等最后Mini组的决赛结束，颁奖仪式办完就可以回家了。
这时他听到一阵卡丁车的引擎声。
麦克斯不信有人会把车开到这里，这儿可是‘轮胎迷宫’，用来堆放赛会的备用设施和轮胎，不少车队会往这里偷偷丢垃圾，根本不会有人来。
但他从不质疑自己的听力。
想了想，麦克斯沿着声音找过去。
转过一排高高的轮胎，刚走出半个身子，就听见引擎声陡然升高，伴随着‘嗖嗖’的风声，一辆卡丁车直冲他而来。
“哇——”
求生本能让麦克斯直接跳起来向后退，几乎在同一秒，那辆卡丁车在他的视线里放大放大再放大。
就在即将创上麦克斯和他身边轮胎堆的最后一刻，车子极限转弯，从他面前飞过。
气流打在脸上，营造出一种擦着鼻尖过去的错觉。
车停，车手掀起头盔护目镜。
“Hey～”
麦克斯惊呆了，“艾利奥特？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呼吸新鲜空气。”
“不不，我是说，没人管你吗？”麦克斯看看他的车又看看他，“卡丁车一般不让开到这里来。”
赛会倒是没有具体规定，但这里路况很糟，万一压到垃圾，很容易弄坏底盘。
艾利奥特挑挑眉，“原来你这么谨慎的吗，朋友。”
“不，我只——”
“Comeon，不会有事，我都看着呢。”艾利奥特一路上都是往没人的地方开，能遇见麦克斯也是很巧，“你在这里做什么？”
麦克斯向他示意手里吃剩下的餐盒。
“明白了。”艾利奥特摘下头盔扒拉几下头发，“既然遇上，麦克斯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马上就是我们组决赛。”
建议啊。
麦克斯想了想问：“你从什么位置发车？”
“p7。”
“那挺不错的。”小维斯塔潘微微低头，看样子有认真思考要给艾利奥特什么建议。
“我没怎么在这个位置发车过。”他说，“但你最好起步稳一点，这条赛道有点难度。”
有吗？
艾利奥特学着骆驼缓慢眨了眨眼睛，他怎么觉得这赛道怪无聊的。
“等大家分散开，你再往前超。”麦克斯又说，“我听说昨天就有人起步特别好，结果掉到队尾，还很倒霉的碰上了自动浇水故障……”
哈·哈！
艾利奥特看着麦克斯笑，然后举手：“你好，这儿，那个倒霉蛋。”
“是，你啊！”麦克斯很惊讶，然后一点不客气地笑起来，“你真不走运——决赛试试5号弯和9号弯还有11号弯进直道的地方，都是很好的超车选择。”
“可我在11号弯打滑了。”艾利奥特说，“不过9号弯确实好超车，它有个坡度，感觉其他人开到这里都会降速。”
“对，所以就很容易能……”
他们交流了一会儿赛道状况，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就在艾利奥特要把车给麦克斯开，分享些小技巧时，助理给他打来了电话。
“艾利奥特你在哪儿！工程师跟我说车被偷了！”
电话里，艾利奥特刚说完“嗨”助理就尖叫起来，好像艾利奥特和车一起被绑架了那样。
“哦，车在我这儿，我很安全。”艾利奥特纠正道，“刚在帐篷里呼吸有点困难，开车出来透透气。”
助理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
“……你没事就好。”助理的声音听着有点虚弱，“回来吧，我们要去带车称重了。”
“嗯，很快。”
挂断电话，艾利奥特遗憾地看向麦克斯：“谢谢你的建议但我得走了，等我赢了决赛再给你买巧克力感谢！”
“好啊。”麦克斯挥挥手，“记得还要健达的！回头见。”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
随后艾利奥特戴好头盔坐进车里，原路开回了帐篷。
工程师们都回来了，站在工作台两侧，几乎每个人都抱着胳膊沉默不语。
“这辆车真的被调校得很棒！我都把它开到后面的轮胎迷宫了速度还是那么快。”
艾利奥特停好车下来，先称赞了工程师们的工作，随后立刻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过好消息：开出去前我没用新的轮胎，也没磕到底盘，还获取了有用的决赛情报，所以——”
男孩跳起来欢呼。
“值了！”
助理：……
他说值了。
放宽心，不气，还有一场比赛就结束了，马上就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