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初生的悸动
赛米亚撒和别的天使不同。
他没有加百利那样固执，也没有路西法般淡漠，他喜欢快乐，喜欢享受，所以他非常喜欢人间。
他甚至觉得人间比天界更惬意，更有趣，也更温暖。
只是没想到，今天那抹红色，竟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薇薇离开后，他依旧一个人闭着眼，任阳光洒下。
但她离别时的笑容，却一遍遍浮现。
他见过无数女子，天界的女神、海中的仙灵、山间的精灵……可没有谁像她那样甜。
就好像在她笑的时候，海风都变甜了。
直到阳光晒得他皮肤有些发烫，他才坐起身，对着海面嘟囔：“怎么一个人晒太阳，突然变得没意思了呢……”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
洁白的羽翼在他背后舒展开来，带起一阵风，他捏住那块布，直冲云霄。
换了身衣袍后，他飞去找路西法。
路西法正靠在天庭的石柱旁，翻阅着卷轴。听到翅膀的风声，他抬眼，微微一挑眉。
“发什么疯，穿这么正式？”
赛米亚撒嘿嘿一笑：“晨星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路西法上下扫了他一眼，半是讥讽半是好笑：“哟，看你这样，去讨好谁啊？”
赛米亚撒挠挠头，没有回答。
路西法合上卷轴，怼了下对方肩膀，带着坏笑揶揄：“说吧，哪个女神？要不要我帮你当助攻？”
赛米亚撒眼神有点飘，嘴角却压不住笑。
“不是什么女神，只是个……人类。”
路西法笑容凝固了几秒，有些难以置信。
“人类有什么好的？我看你真是疯了。”
赛米亚撒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她很特别。而且，她和你一样，也是红色头发。”
这倒让路西法有点惊讶，他沉默片刻，手指轻敲着石柱。
“那这姑娘，怕是不好过。”
“为什么？”
“在人类世界，红色是诅咒，是异端，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寓意。虽然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那群可怜虫就是这么无知又愚蠢。”
赛米亚撒非常不解。
“可我觉得，她的红发……很好看。”
路西法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露出熟悉的坏笑，靠近一步，声音低哑带着挑衅：“哎呀，连姑娘都喜欢红头发的，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赛米亚撒一怔，随即被气笑。
“去你的！谁喜欢自己兄弟啊！”
“哈哈哈！”
路西法笑得前仰后合，翅膀都跟着轻颤了几下。
赛米亚撒无奈瞪了他一下，转身挥开翅膀，背光而去。
“懒得跟你废话，我得走了，可不能迟到了。”
人间，清晨的海面泛着细碎的金光。
薄雾还未散尽，空气里带着草的清香。
赛米亚撒早早降临在昨日的那片草地。
时间正好，女孩还未到来，他呼了口气，有点高兴。随后他挥了个小法术，手中那块布瞬间恢复了洁白柔软。
他静静地等着，目光望向那条沿海小路。
阳光落在他的金发上，像是镀了一层圣光般柔和。
风轻轻吹过，羊铃叮当作响。
薇薇的身影从远处出现。
她今天也刻意打扮一番，穿了一件浅色的裙子，早早就出门了。
带着期盼，脚步轻快。
直到见到赛米亚撒，她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真的来啦！”
她几乎是跑着前来，红发被风扬起，掠过她的脸庞，笑容灿如晨曦。
赛米亚撒被她那亮晶晶的双眼看得心都软了。
他低下头，嘴角带着克制不住的笑意，并递上那块布。
“嗯，我来了。”
那一刻，海风都变得温柔，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连远处的海浪，都在为这场重逢鼓掌。
他们沿着海岸慢慢散步，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柔软，浪声拍打着礁石，羊群在一旁吃草，铃声叮铛。
薇薇提着裙角，小心避开脚下贝壳。
赛米亚撒偶尔会弯下腰，替她拾起散落的野花，再主动递给她。
薇薇低头接过，耳尖微红。
嘴上是甜甜笑意。
她没有提起家里的糟心事，他也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份。
他们都不想让他物，污染这片阳光。
“你每天都在这里放羊吗？”
“嗯。海风很舒服，羊也很喜欢这里。”
赛米亚撒看着她的笑颜，也跟着弯起嘴角。
他忽然发现自己走得特别慢，就好像若是太快，就会惊散眼前这份温柔的静谧。
他们都很小心。
小心地笑，小心地问，小心不让任何一句话泄露自己的秘密。
海风正好，阳光在浪面上跳跃，将两个人的影子逐渐并在一起。
薇薇看在眼里，心底有点发烫。
“你的红发……很好看。”
赛米亚撒突然出声，他看见薇薇颤抖了一下，几乎慌乱立马补充道：“我很喜欢，真的，我觉得很漂亮。”
薇薇怔怔地抬眼望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
从小到大，红发只意味着异样与诅咒，可他此刻看她的眼神，清澈温暖，甚至比日光还要真挚。
薇薇喉头发紧，眼底有一点酸，但更多的是甜。这份甜多到差点要把她砸晕。
她睫毛轻轻颤抖，努力压下情绪，声音发抖：“……谢谢。”
赛米亚撒的心忽然就乱了。
他突然萌生想要靠近的冲动。
不知为何，女孩此刻眼里那丝脆弱让他想紧紧抱住对方，就好像自己稍有犹豫，就会再也抓不住。
好想吻她……
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情愫，两个身影逐渐靠近，呼吸渐渐交织，眼神一点点靠近，空气都变得炙热。
薇薇的唇轻轻动了动，赛米亚撒下意识地俯身，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草香与海咸……
就在这时——
“咩！”
一声突兀的羊叫划破空气。
薇薇惊了一下，立刻别过脸，红着耳朵去看羊。
赛米亚撒愣在原地，耳根也跟着发烫。
他挠挠头，干笑两声。
海风又吹起，带走那点暧昧的余温。
可他们都知道，刚刚那一刻的心跳，已经藏不住了。
此后的每个清晨，薇薇都期盼着那抹金色身影。
一到海岸，她就能看到赛米亚撒站在光里，背对太阳，像是海与天的交汇。
而他也总笑着朝她挥手，于是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