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有轻微的X暴力剧情，可能会引起不适，介意慎看】
脑海浮现起那张安睡的面容。光线从他背后蔓过来，为她脸颊勾了层浅金色。连散落的发丝都变成了黄金。
淡淡的绯色像是反复从花汁中萃取，滤出，才能在她剔透的脸上洇开来。
吹弹可破的肌肤苍白到能窥见藏在下面的青色血管。
裹挟着雨水气味的凉风拂过还残留着那日余温的脸。
五条悟微微侧过头去，不自然的卡顿划过心底，本该是只有神知道的秘密，有种被抓住小辫子的紧迫。
“……为什么这么问？”
“呀……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笹原千寻抬手搭在脖颈，维持着别扭的姿势，不去看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
是因为主动汲取过他精气的缘故吗？虽然五条悟依旧散发着另人心痒难当的气味，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撩人，叫人着急了。
反而有种亲近感。
就像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某种连接……但要说是说出来，会不会显得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所以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消失了。
眼看好不容易热乎起来的话题又要冷却下去，垂坠的塑料袋滑落出一道粉色。
看到救星般，笹原千寻赶忙将手探入塑料袋里。
“啊，对了对了，这里有樱饼……是工作人员给的伴手礼。”
“工作？”
说起这事，笹原千寻才不好意思的开口。
“上次在海滩时不是认识了一位摄影师嘛？他说可以帮我介绍工作，而且给钱不少，所以就……”她一边打哈哈一边伸手去拿塑料盒：“不介意的话，要吃吗？”
“……吃。”
两人分别拿了一份放入口中。
用盐渍过的樱花叶包裹着香糯的糯米，不仅能保持湿润的口感，还能增加独特风味。一口咬下去，是满满的红豆沙，口感软糯冰凉。可一口下去却不会太甜，而是刚刚好的甜度。
五条悟吃的很快，很快就去拿第二份。
本以为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抢食，可本该是大胃王的笹原千寻只吃了两个后就不再去拿了。
“不吃了吗？”
“其实我不怎么喜欢甜食呢。”
“好意外。”
“我吃不下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剩下的就拜托了。”
“我倒是无所谓……”
五条悟接过盒子，一个又一个的吞着樱饼。脸颊也被撑的鼓鼓的。
“女孩子的话，不是应该更喜欢甜食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孩子的甜食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
他用那鼓鼓囊囊的脸颊说着。
“我个人的话还是喜欢黄油土豆那种。”
“我懂我懂。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拒绝黄油土豆的香味吧？”
“而且啊，我之前吃到那种美味到灵魂出窍的黄油土豆……”
说起这事笹原千寻可就来劲儿了。
“之前任务时我遇到了那种小店，土豆被烤得异常酥脆，外皮泛着光泽，用刀子刮过时会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但切开后里面却很绵密，和黄油完美融合，光是切开那种香味就扑鼻而来，再配合上独家的酱料，进入嘴里的瞬间土豆就和黄油一起融化了，吸溜……！”
五条悟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食物，突然就觉得樱饼不香了。
“下次一起去吃吧？”
“嗯。”
*
雨还在自顾自的落下，小水坑汇聚在一起，泛起无数的涟漪。
“最近忙着拍照，笹原前辈已经不想处理咒灵了吗？”
“也不是不处理吧。只是我能力有限，并不能拔除所有咒灵，而且另一方面……夏油杰会焦虑吧？”
固然，自己可以消灭很多咒灵，但夏油杰的成长方式是吞噬咒灵，如果一味让自己解决，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他的成长。同时也要考虑让后辈们增加战斗经验，所以稍微思考过后，还是选择了其他的赚钱方式。
听她居然在为夏油杰考虑，五条悟拖长着尾音“哼——”了一声。
“之前就想说了。笹原前辈，也太拼了吧？”
“你是指什么？”
“全部啦！咒灵的事也好，诅咒师的事也好。”
上次的事也事。当时的情况，就算有牺牲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笹原千寻在守护他人这件事上已经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虽然知道是不想被野泽之类的人抓住把柄，成为将来进入高层的阻碍，但是五条悟还是觉得太过了些。
“为什么……要那样执着的保护人类？甚至不惜让身体变成那样？总不会也是觉得因为自己有能力啊，所以有责任什么的吧？”
“沙沙”的雨声凌乱的拍打，将倒影着他们身影的水坑打碎成一片片。
“……我小的时候呢……发生了一件事。”
鸢尾紫的眼眸投向雨幕，雨水像一条陈旧的，灰蒙蒙的旧帘子。她的目光沉寂而遥远，不是在看什么地方，只是目空前方，用非常怀念的嗓音诉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的我刚完成了魅魔的受肉仪式。”
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属于自己的欲望浮上身躯，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饥饿感涌上心头。就连平日里根本看不见的东西，这一刻也纷沓而至。清晰的映入眼帘。
诅咒，诞生了。
“受不了魅魔力量发疯的姐妹比比皆是，能力失控也是常有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完成仪式后我们会被丢进封闭室里，直至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为止。”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该说是我的魅魔太强了，强到足以影响因果律，以帮助她获得身体与灵魂呢？还是偶然的屋子年久失修呢？总之，那天刚好有贼人闯入。”
是来寻觅其他宝物的误打误撞，还是听说了什么单纯的来看看？一切已经随时间流逝无从考究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人误打误撞闯入了自己的封闭室，并且因为魅魔暴走的能力，一瞬间就被蛊惑，把笹原家的“宝物”带走了。
“其实只到这一步还能忍耐……毕竟我突然被掳走，笹原家不会坐视不理。而他们也确实第一时间发现了我并追了上来。其实只是一个人的话，就算是暴走的能力也是能起到效果的。他无法伤害我。但坏就坏在，我当时被掳到了室外……”
魅魔正在体内疯狂释放着巨大的信息素，将方圆百米不论是人，咒灵，还是动物的雄性统统吸引了过来。而他们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们想要抢夺名为笹原千寻的东西，并为之占有。
“分不清是人还是咒灵的他们扭打成一团，互相厮杀着。偏偏这一切都发生在分家，而那一带有很多咒术师……”
因此很快，咒术师们就能从一众人中脱颖而出。
“但就算是咒术师也有好几十人呢。差点要被他们搞死了~哈哈哈。”
少年不由自主握紧了双拳，青筋在掌背跳动，骨节紧绷成白色。
虽然现在她可以用轻松调侃的语调随意说出，但五条悟的眉却深深绞紧。当时的景象根本不是那样轻松的口吻可以描述的。
“别露出那种表情来啊，没事的。因为那时……有人来救我了。”
*
昏暗的夜里连路灯都熄灭了。雪轻轻落着，淹没了古朴的街道。
她无力的踢打、推搡着伏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因为魅魔的能力他们完全丧失了理性。
和服吸饱了雪水后又沉又重，融入后背。寒气逼入骨缝，冷得彻骨。
而回应自己的，只有魅魔在耳旁的低声嘲笑：“别害怕呀，你已经是魅魔了，就算不是今天，迟早也会遇到类似的事，总是会经历的，还是早点习惯比较好吧？这也是为了你考虑哦？”
“放心吧，因为是我，所以你死不了的，甚至会很舒服。”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来替你承受哦？我是无所谓的，反正也很饿。”
“只要你肯把身体交给我，就不用承受这一切了，你可以逃出来……没时间了哦？小姑娘，快点选吧。是交出灵魂，还是忍受这一切？”
魅魔喋喋不休的在耳旁诉说，温言软语的像是真心为她考虑。
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哪一边更让人厌憎！
只有陌生的碰触让她恶心到快要吐出来。但就算吐出来了，一切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的命运，已经在被带出封闭室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如此确信。
“那个时候，那个人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让人能够看见她眼底的光。
周围没有光线，昏暗得叫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但是一阵裹挟着雪花的风拂过后，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便真切的消失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以至于再回过神时，每个人都被深深的锲入雪地，墙壁，屋檐，留下一道道人影凹槽。并且这群人，也只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在他们身上，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倒的。
而先前的那些吵闹、纷争、碰触也仿佛都是假的。世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谢、谢谢你……！”
她拉紧了衣领，目光投向一望无际的黑暗。尽管想要看清对方。可是什么也看不见，最终，她颤抖着用沙哑的声线朝黑暗那头的人道谢。
声音回荡在狭窄古朴的日式街道上。对方没有回应，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守望。直到笹原家的人陆续赶来，一切才得以结束。
“因为那个人，我才得救了。对方没有留下名字，没有发出声音，甚至也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我很感谢他……”
她微微垂落下睫毛，藏起了眼底的情绪。
“正是因为差点遇难，因为体会过绝望，因为做过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