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跨年
元旦假前，覃晓秋想组织部分认识的女生，一起出去跨年。
她把大部分认识的女生都叫过一遍了，最后只剩下方溪和林一念。她决定先去邀请方溪，结果在方溪那边得到一句——
“要不你先问一下林一念吧，她去我就去。”
覃晓秋得到方溪这样的回应，只好先去找林一念。
当过几周舍友，跟林一念相处下来，感觉她性格还可以，没有特别冷酷。哪怕林一念外表仍然看着没那么和善，但相比于刚分班那会，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忌惮林一念了。
结果没多久，她就被自己的想法打脸了。
覃晓秋平时中午都会留在教室自习，很晚才去吃午饭。那天她下楼的时候，正巧碰上刚从学生会下班的林一念。
“哎，一念！”覃晓秋招招手，小跑到林一念旁边，“跨年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玩。”
“方溪去吗？”板板正正挂在脖子上的校牌被林一念反手摘下，先问。
“她说你去她就去，”覃晓秋眼巴巴望向她，“去吧去吧，一起去玩一下呗。”
方溪如果真的想去，不会让覃晓秋来问她的。因为方溪清楚，林一念不会轻易答应跟不熟的人出去玩。让覃晓秋来问她，明显是不好意思拒绝，退而求其次。
林一念果断拒绝：“没空，不去。”
“别嘛，好不容易放假一次，大家一起出去玩一下嘛。”覃晓秋穷追不舍，跟着林一念往食堂方向走。
林一念面对她的穷追不舍，依旧冷声冷气：“你也知道好不容易放假。”
覃晓秋被这一句话堵得有些尴尬，面露出些许闷闷不乐：“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开心的跨年，我觉得跨年有朋友在身边很幸福。”
林一念没有代入不了她的情感，甚至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她停下脚步，回头问：“朋友？我和你？”
覃晓秋目光坚毅地回望她，笑着肯定道：“对呀，我们分班之后不是经常一起聊天一起玩嘛。”
林一念思考几番，自己对她就是客气的回话，她有生物科目上的问题来询问，林一念都会耐心解答，仅此而已啊。
就算之前会凑一起聊天，那也是因为刚分班，她坐在了林一念和方溪前面，每每在林一念跟方溪聊天时，她总想加入话题。
刚开始，林一念和方溪面对不速之客的强行加入，都会很尴尬地停止话题，看向对方一眼，最后默契地沉默。不久之后，覃晓秋慢慢以聊自己的事情，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给面子聊了几句。
林一念飘远的眼眸回落，直白地向覃晓秋挑明。
“首先，我们现在还没有到朋友的地步，其次，我凭什么拿我的休息时间陪你快乐呢？”
说完，丢下愣在原地眼眶微红的覃晓秋，自己一个人走进食堂。
虽然林一念确实是不想在难得的假期出门，但耐不住三十一号那晚还是被拽出去了。
林一念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十分抗拒地站在马路边，任她的青梅怎么拉她都不想动。
“林一念！”苏晴推着林一念的背后，十分无奈，“身为一只合格的吸血鬼，晚上才是我们生活的开始！”
林一念僵硬地拖动脚步，生无可恋地仰头：“我不是一只合格的吸血鬼，我混血了。”
苏晴从祖辈开始都是吸血鬼，是崇尚血统的家族。在现代吸血鬼中，依然崇尚血统的很普遍，像林一念这种混血也不少见，不过是少部分，
苏晴懒得跟她掰扯，挽着手就带她钻进人群。
今晚零点跨年那一刻，这里的广场会开放大屏幕，所有人齐声倒数，接着放烟花。大家都为了那一刻的瞬间，人挤着人聚集在周边街道。
林一念克制着一次次意外与他人触碰，而带来的生理反胃。紧皱的眉头僵持一晚上，心里实在膈应得慌。
苏晴跟她相反，一点不介意，甚至十分兴奋。
“你不觉得人类很臭吗？”林一念百思不得其解。
“不觉得啊，”苏晴眼神变得邪魅，咧着嘴，露出两颗异常尖利的虎牙，“怎么会嫌弃食物本身的美味呢？”
她陶醉地嗅着，眼里的暗红被欲望勾起：“一股肉的味道，还有那滚烫的跳动脉搏，你知道的，冬天来上一口新鲜的血液，简直是人间美味。”
林一念想到，若即将要下口的，是人类那种大汗淋漓的脖颈或手臂，就恶心得发慌。
“咦惹。”
苏晴也无法理解林一念，不明白她在嫌弃什么。吸血鬼不喝新鲜的人血，跟人类挑食挑的是大米有什么区别。
她家境富裕，家里养着专门的血仆。听说林一念不喝人血，甚至只喝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鸡血，她光听着就心疼，总觉得林一念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街道上人员密集，移动时不可避免的跟别人前胸贴着后背，一寸一寸缓慢前进。没走几步就得被迫停下，林一念拿出手机解闷，实在没有逛街的心情。
-班长干嘛呢？
这是林江枫晚上六点左右发的。
过了四个小时，他又问。
-跟谁跨年呢？手机都不看。
林一念十一点多才回信息。
-在和我朋友逛街。
林一念被拥挤的人撞了一下，黏腻的皮肤触碰到她手背的时候，她火气都要溢出来了。啪啪打着屏幕，顺手向屏幕里的人抱怨着。
-人很多。
林江枫秒回了一个委屈的小表情。
林一念想了想，客套地往下引话题。
-你呢？又跟谁跨年？
-自己一个人。
-真羡慕你们有人一起跨年。
人群开始涌动，林一念不方便继续发信息，只好暂时搁置。
道路上人实在太多，她们想往旁边走挤进商场里，却无法离开她们原有的位置。
林一念无奈：“还好玩吗？”
苏晴没敢回话。
她们好不容易挤到能听到跨年倒数的地方，站定位置就不再移动。
林一念这才有时间回复林江枫。
-你，在家。
-明智的选择。
林一念将收藏的表情包从头翻到尾，精挑细选出一个委屈得咬毛巾哭泣的表情包。
-怎么，有人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