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禁足

“甘小侍有孕了？”君后有些意外，“还真是有些运道。”

和他同批的司寝都还只是更衣位分，没人拿到孕果；而他升了小侍，刚好拿到孕果，才侍寝一次，就有了皇嗣。

“动了胎气，就好好养胎，不用每日来长宁宫请安了，”君后吩咐了一些赏赐后又道，“让太医每日给他请一次平安脉。”

小栗连忙感激涕零地谢恩。

君后就无所谓地打发他离开了。

比起出身低微的甘小侍，他更在乎的是卫才人肚子里的孩子：

卫才人是吏部尚书之子，万一自己肚子里的是皇子，而对方生出了皇女……。

不只是卫才人、梁昭训、曲才人、鲁才人个个都家世不凡，现在虽然还没怀孕，但今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紫宸宫中。

“那小草这么快就怀上了？”姒泽有些意外地接过脉案，看着上面详细的案情，她才生出几分真实感。

表哥身子弱，都没动过胎气；他身子强健，为何会动胎气？且前面又没传出一点儿有孕的风声。

身为帝王的姒泽不由想复杂了。

毕竟是自己的血脉，小草出身又低，她担心有人轻视，终究不放心：“甘小侍是住安乐宫？”

“是的，甘小侍和几个更衣都安排在安乐宫。”总管灰蓝立即答道。

姒泽没留意总管的神色：“摆驾安乐宫。”

内监们有些意外，但都迅速行动。

……

“什么？御驾来了后宫？！”听到消息的傧侍们都着急忙慌地打扮。

很快，他们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圣驾没在御花园停留，也没去长宁宫，而是去往了没有高位居住的安乐宫。

“安乐宫？”傧侍们都很疑惑，“快去，继续打听！”

很快，有人从洒扫的低等宫男那里得到了消息：王太医和院判去过安乐宫翠玉轩。

院判、翠玉轩、甘小侍。

甘小侍得到过孕果，侍过寝！

想通关节的傧侍们满心忌度，却还要摆出笑脸，想去安乐宫和陛下偶遇。

……

安乐宫的采男、更衣们还在猜测、犹豫要不要去关心一下甘小侍，就听到了御驾降临的净鞭声。

顿时所有人都离开宫殿，出来跪伏行礼。

半梦半醒的甘草也醒了过来：“我梦到了陛下的净鞭声……”。

“陛下万岁！”两个小宫男来不及犹豫，立马高声行礼。

甘草这下是彻底醒了，想要起身见礼，却被一只大手按下：“刚刚动了胎气，别折腾。”

熟悉的暖香随着这关切的话将他包裹，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和以前情动时的意态不一样，姒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后怕和委屈。

“怎么了？”姒泽揽着他眸色变深，“受了委屈，就和朕说。”

甘小侍摇头，眼泪却一颗颗掉了下来：“侍儿没有受委屈，侍儿只是恨自己没保护好孩子。”

“你身体向来健康，到底怎么回事？”君王没有全信。

怎么回事？

他是因为锻炼动的胎气。

这显得他太愚笨了，而且那些锻炼的动作，对男儿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他不敢对上陛下关切的目光，咬了咬唇，还是忍着难堪吐露了真相。

为着这个原因动了胎气？

姒泽听得又怒又气又想笑：“你先前就没感觉到不适？”

“刚锻炼的时候，是有点……疼。”他不敢欺瞒。

君王这下是真的动怒了，她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卿卿可真能忍，都有反应了还继续折腾自己，是故意想弄掉朕的孩子吧？”

“虏万万没有此念！”甘草瞬间跪了起来，涕泪横流道，“陛下，这孩子是虏心心念念的期盼，是陛下的恩赐，虏怎会生出那等念头？”

他急切地想要剖白，把自己原先那些低劣的、隐晦的忌度、以及自轻自虐的心思全都抖露了出来。

他哭得仪态全无，像是被拔掉了羽毛的鸟儿，露出了可怜的底色。

君王原本的怒意被他哭得七零八落，有一丝怜悯从心底生起，可恼意却越发旺盛：她给的宠爱还不够吗？他要如此自轻？

她大约明白他为何如此，却还是决心要给他一个教训。

有了身孕，不能狠罚；为免其他傧侍欺辱，也不能下旨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