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此生长恨逢君晚
第一百一十章此生长恨逢君晚
音落,萧策直接头也不回,迈步离开了屋内。
温窈眼中满是惊惧,再也坐不住,下床追了出去。
他脚步迈的快,根本没有等她的意思,奈何她大病初愈,脚步几乎虚浮跌撞着往那处追。
就在萧策踏出庄园大门的同时,温窈被绊了一跤,狼狈地摔在原地。
顾不得疼痛,她艰难地爬起,头顶却蓦地跳下一人。
铁衣面无表情地拦住去路,“陛下有令,你不能出这道门。”
温窈强撑着起身,歪歪倒倒地站不稳,忽然愤懑地朝腿砸去。
她恨自己的娇气,更恨如今这副残破的样子。
她曾经也是不怕痛的。
年少在尼姑庵吃的苦,在温家挨过的戒尺罚鞭不可计数。
可后来嫁进谢家,谢怀瑾是那么细心的一个人。
外出时总会叫身边小厮带齐各种药物,那年她走在冰上滑了一下,膝盖磕破了皮,马车内谢怀瑾帮她脱了鞋袜,温柔细致地上着药。
回去的途中又觉她脚冰凉,掀开大氅一侧帮她捂热。
温窈想起萧策方才的话,心底酸楚合着惴惴不安,说什么也要往外闯。
铁衣见她根本不听令,冷声道:“陛下这些日子国事繁忙,还请夫人别不知好歹。”
萧策肩膀被嘶咬了这么一块肉,要是传回朝中叫人知道,再起风波是必然的。
温窈见他面熟,电光火石间,恍然想起那日在地牢的情形。
当初派出去找谢怀瑾的一百三十余人,全部被他所抓,想起这件事,她直接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滚开!”
铁衣刀锋出鞘,眼底的冷意险些要将她倾覆。
温窈怒意横生,也没比他好多少,沉了声道:“想动我,先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什么叫不知好歹?
莫非全天下女人都得追着萧策,做他不要脸的走狗才叫知趣么?
眼前这个男人,温窈很难不对他起杀心。
若非他从中作梗,也许自己和谢家能更早找回谢怀瑾。
那时萧策刚登基,根基不稳,绝不会将她强抢入宫,也不会造成今日这般被动的局面。
铁衣平白无故被扇了一巴掌,暗卫的杀意被点燃,却又硬生生压制下去。
想起萧策对她的癫狂,他冷冷牵唇,满是不屑,“让你再嘚瑟几日,再过几天,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刚要转身,袖子忽然又被人抓住,温窈颤着声音,“什么几日?是不是又和谢家有关?!”
铁衣漠然甩开,一个翻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窈被推了一把,没站稳直接跌坐回地上。
往后的几日,萧策不见首尾,温窈几乎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大圈。
她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皇宫那些渗人的刑罚,谢怀瑾支离破碎地倒在血泊里,眼前刺目的红顿时如雾般散开。
噩梦接连做了好几晚,每每睁眼,外面无边的黑夜更加放大了她的恐惧。
温窈起身去桌前喝水,脊背冷汗涔涔,心跳飞速,无论她怎么克制也压不住那股躁乱。
待在山庄的日子与世隔绝,她不管再如何担忧,都是一派徒劳。
徐嬷嬷看在眼底,又是一日清晨,她进来苦口婆心地劝,“夫人这是何苦,同陛下服个软,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夫妻?”温窈闻言,冷笑一声,“我有夫君,他有发妻,我们之间顶多是禁脔和饲主的关系。”
“他不来,是等着我不着寸缕地跪着求他。”
温窈被折磨了几日,神思已经有些恍惚。
傍晚,不远处的寺庙响起一声空灵庄重的梵音,彼时,她正坐在树下的一座石椅上发着呆。
温窈闻声看去,正好有丫鬟端了果子茶点上来。
她想起那日斋堂大火,顿时又恼恨于心。
求诸天神佛若真有用,为何从没有人愿意来渡一渡她。
许是徐嬷嬷交代了要好好伺候温窈,丫鬟见她一直盯着,主动开口与她搭话,“夫人可曾去过那座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