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但是小咪这样也很可爱呢，黑乎乎的……说起来，黑猫真的有五官这种东西吗？”小治突然将脸凑近了我，似乎真的在认真的观察我是否真的拥有五官一样。

这话说的……之前他在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件事吧！

而且很失礼啊！他这是又在戏弄我了吧！

“咪！”

我张大嘴巴，向他大声抗议。

——或许他这样就能清楚地看见我的嘴巴了？

我突然从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明明之前其实还在气愤着，但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突然便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了，那股子气愤的情绪也便这么消融无踪了……这么说来，我和寻常的猫咪的确是有除了外貌之外的共同点的——我们都在一些事上带着些许的反复无常。

“嗯……”小治似乎真的通过我张大的嘴巴接受到我的抗议，将我放回到地上，只是那双眼睛还钉在我身上，像是之前那番戏弄我的话并非是戏言那般。

但是猫怎么可能没有五官啊，就算猫跟人类的五官长得不大一致，但也一样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一对耳朵这样的构造啊。

“咪咪……”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他的视线总觉得有些黏糊……有些不太舒服，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了一样。

“小咪……你注意到了对吗？”小治却反而问我，神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沉静，“你注意到我说的那两个例子了对吗？”

他的表情……他是在笑吗？

我被小治脸上那扯开来的弧度吓了一跳——那是什么表情！

很……很奇怪，很不自然，有种扭曲而诡异的感觉……那是针对我的情绪吗？还是其他的什么呢？

但……小治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喂，太宰。”乱步突然出声，“你想说什么……你最好是再仔细思考一下。”他目光稍稍偏移，往更远一点的方向挪去——那是坂口安吾的方向，“还有你——你是叫什么来着？算了……眼镜君，你跟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看着而已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们这样我可是会很怀疑你们的工作质量的，就算只是最底层也不应该只有这种能力吧？既然都能出来工作了，那就应该具备有能应对当前情况的能力，不然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去做那些打杂跑腿的小事。”他话风一转，“我要和你身后的人说话，就是喵桑的长辈，你不要装傻，我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大叔之前也和他见过面了，不然喵桑不可能会这么顺利地就住到这边来。”

……好、好犀利！乱步居然也有这样一面！

我颇有些震惊，而且他在最后还说了我的长辈的事……是在指夏目吗？至少我现在唯一能跟这个词联想到的只有夏目了——总不至于乱步说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血缘亲猫吧？我自己都不知道它们在哪里，又是否还活着。

但现在的这件事又和夏目有什么关系呢？夏目和乱步之间的联系难道不止是夏目将我暂时托付给福泽先生他们而已吗？

乱步还未曾说完，便又低下头来，看着我，摸了下我的脑袋，对我说：“喵桑，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宰，我反悔了，这件事还是由我跟喵桑说，你真是一个粗暴的家伙，你根本就没有顾及到喵桑的心情！”他说到最后竟是有些破音了，有些尖细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割开了这勉强还算和谐的气氛。

小治阴阳怪气地“哈”了一声。

“我没有顾及到小咪的心情吗？唔……这可真是严厉的指控。那你是想说你的做法对小咪来说才是更好的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真的在笑一样，“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认清现状是什么样的吧？你居然也会顾及到当事人的心情呢~大侦探~”

“喵桑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乱步更加气愤了，“你真是个混蛋！你是将喵桑当做你自己了吗！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本来就是很大的，你难道不理解吗！”

但小治却只是看着乱步，就像是在冷酷地审视对方一般。

“你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乱步冷笑一声，“喵桑不是你的镜子，你想找什么就自己去找，这种事难道还要别人告诉你吗？你如果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喵桑的话，那你除了失去什么也不会得到。”

小治仔细地盯着乱步，过了一会，才应道：“……那好吧，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件事我会再考虑的。”他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之感，“但你也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难道准备隐瞒一辈子吗？”他讥笑一声，“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呢。”

乱步气恼地指着小治：“你——哼！”

他大概也不准备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不满地哼唧一声，便示意就此作罢。

他才刚结束了小治那含含糊糊的话题，便又矮下身来，轻轻地拍着我的脑袋：“不过，有件事的确要现在解决——喵桑，这个讨厌鬼之前说过，要你配合他做一个实验，这件事的好处你已经明白了……但他没有跟你说清楚的是，这件事对你的坏处。”

“咪。”

我郑重地点点头。

虽然我的确搞不清楚小治和乱步为什么突然就吵了一架——貌似是事关我？但就算是身为当事猫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概和我的异能有关？毕竟之前似乎就在说这个话题，只是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加入了一个另外的环节，而现下便是要回归正传了吧。

“我之前也曾跟你说过，你的异能力的本质是‘许愿’，那你也要知道，凡事是不可能没有代价的，更何况是‘许愿’这样的存在……我看你刚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吧——你能够靠它做到什么地步。”

“咪——”

这个问题，我的确想过，但结论是无法单单只靠思考而获取的，而“许愿”要怎么使用我又不大清楚……简单来说，就是我虽然想过，但什么也没有得到。

——或许也不完全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我的确获得了一份苦恼不是吗？但这要我在乱步他们面前说出来，实在是很令猫为难。

猫也是会有羞耻心的。

但，既然乱步那样说了，那就说明，我身上所依附着的这种能力，果然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吧，而这代价，很可能就是依照我所“许愿”的难度大小……或者其他相类似的条件。

这个世界是很不公平的，但在这种事上，却总是公平得要命。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