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王隽对自己莫名奇妙当了妈感到费解,她是凡人的时候,连恋爱都没谈过,哪儿来的孩子?
“你会不会是认错了?”她盯着银鸟姑获的盲眼道,也许是我的气味和你母亲很像。”
“哦!我想当你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所以就把我认作母亲了。”王隽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肯定地自顾自说着。
姑获没有动过嘴巴,婉转的人声却凭空响起。
“母亲,我们回家吧。”
王隽疑惑地扣扣脑袋,她自己显然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更别说女嫉和女妒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谁是谁的母亲,谁是谁的孩子?
她们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难道她们从今以后要将王隽姐姐改口叫姥姥?
这辈分差得也太多了吧!
王隽甩甩脑中凌乱的伦理关系,选择先无视姑获的话,转身动手处理这条巨蛇。
毕竟她可不能就这样披着这样的蛇型围巾回天界,万一把那些未经大场面的老头小童们吓到,自己又得加一重欺负老弱病残的罪名。
王隽顺手从飘过的云揪了一块,攒成软和的团蒲,放在女嫉和女妒面前。
她简明扼要地下指令:“你们先把眼睛闭上,等我叫你们再睁开。”
小小的女孩们乖巧地盘坐着,闭起双眼。不一会儿便开始打起了瞌睡,像猫儿似的蜷缩在云团里睡了。
瞧着她们恬静的睡容,王隽满心怜爱,她索性将整片薄云做被,为她们轻轻盖上。
“接下来可是个大活儿。”王隽嘟囔着,盯着巨蛇犯了愁。“该怎么解剖呢?该怎么带回去呢?”
要是自己能拍个照片给天帝证明一下就好了,哪里还需要费劲儿把蛇妖带回去?
她现在的模样俨然第一次面对珍稀食材的厨师,举着匕首无从下手。姑获偏偏这时还不合时宜地凑到她跟前,伸着个脑袋,撒娇求关注。
它亲昵的姿态令王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默默丢出去一块蛇块,“捡回来。”
姑获立刻寻着气味将肉块叼了回来,挥动着翅膀期待王隽的夸赞。
王隽眨了眨眼睛,又扔了一次。
姑获鸟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母女”互动游戏,对此乐此不疲,仰头示意她再来一次。
王隽无语了,这哪是鸟啊,明明是小狗嘛。不过……仔细看看还是蛮可爱的,要是玄鸟在这里,都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失宠呢。
不过这样,她就能够专心处理这条巨蛇了。
在互动游戏中,蛇块丢出去的距离越来越远,王隽手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伴随着姑获明显的喘息声,王隽完成了收尾,将最后的蛇头分离出来,放进了云织成的网。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云间呼呼大睡的孩子和筋疲力竭的鸟儿,摇头叹息。自己又得哄小孩睡觉,又得陪宠物玩闹,还真像个当妈的。
王隽把天边最后一片云拿来,披在她们身上。心中盘算着去天界的路程。如果现在出发,回来时她们应该还不会醒。
她扛起巨大的包裹,蹑手蹑脚地迈出一步,姑获便抬起了头,左顾右盼。“母亲,你要去哪儿?”
这一唤,连孩子们都叫了起来。女嫉和女妒睡眼惺忪,打着呵欠道:“王隽姐姐要走么……啊我们是不是该叫姥姥了?”
王隽欲骂又止,这已经不是鸟了,这是真的狗。
“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你母亲。”她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姑获低低垂下了头,似乎很失落。以它的人声悲叹:“我们的家乡已经被最初的神明瓜分为三界,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王隽怔住,这个信息量有些大。姑获一族早在上古时期就存在了?它们一族经历了什么?还有它说的神明平分三界又是什么意思?
她忍不住追问:“那你们的族群现在都在何处?”
“不过是东西交汇处的偏狭一隅。”姑获鸟灰蒙蒙的盲眼对准了王隽腕间的五彩石,折射出光彩。
“世界的钥匙重新回到你的手上,你会带我们回家,回到最初的世界。”
王隽倒吸一口凉气,她能感到自己的思绪停滞了。
姑获鸟的言下之意,是天外有天,还是颠覆天界?
她默默将五彩石收拢回袖子,这石头显然不只是西王母口中的常规信物。
起码对姑获一族不是。
大多妖族不在意这块石头,是因为他们不知晓其隐秘。而姑获不仅了解其来历,似乎还懂得如何使用。
姑获一族于她而言,是善恶不明的存在。尽管这五彩石与它们有感应,她也不能轻易做任何决定,以免引起三界动荡。
王隽心思一动,说道:“这样,我们先把两个孩子送到昆仑,等我回天界向天帝复命后,再与你回去。”
姑获鸟察觉出她的警惕,知道这是她的拖延之策,无奈地发出一声低鸣。
“她们是女娲氏的后人,不管她们身在哪里,只要其姓氏不改,姑获一族终将寻回她们。”
“女娲氏?”王隽面对接二连三抛出来的新概念,努力跟上它的思路。
“这会不会是巧合?我有位朋友,也是女姓啊……”
王隽忽然想起了女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渐渐瞪大了双眼。
姑获鸟向两个孩子身旁挪动着,轻轻蹭着她们的脸。“天地人子之母——女娲曾赐己姓于姑获一族。这是刻在我们血脉里的,不能更改的存在。”
王隽恍然大悟,原来那老妖改了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却没有改掉其姓氏,竟是这一缘由。
老妖发现自己无法抹掉其姓,所以恼怒之下,才会引用人间寓意不好的女字,借此羞辱她们。
不过,那老妖究竟有没有发现她们身世的不普通呢?
姑获鸟再次向她发出邀请:“而您亦是她存在的证明,请跟我们回家吧。”
王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真相几乎逼现在眼前,自己还要抗拒它的到来么?
姑获鸟不出声了,安静地等待她的决定。女嫉和女妒不明白她们谈论的是什么,但能感觉这话题的沉重,沉默不语。
王隽打心底明白,她要面对的,不仅仅自己是谁的真相。而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使命。
尽管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抗拒。
过了半晌,王隽认命地叹道:“好吧,我们走吧。”
她只愿最后,自己还是自己。
姑获鸟听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