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林晚刚将早餐摆上桌，周晏岭便推开了浴室的门。他换了件深灰色浴袍，发梢还带着水汽，整个人却已神采奕奕。浴袍领口微敞，露出的一截锁骨让林晚慌忙移开视线。
"周局长，可以吃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餐桌上的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周晏岭的碗早已见底，林晚的筷子却只在碗里机械地搅动。食物在口中化作无味的团块，舌尖仿佛蒙了一层纱，连牛奶的醇香都尝不出半分。
周晏岭不动声色地等着，直到她终于抿了一口牛奶。周晏岭盯着她嘴角的奶渍，顺手抽了张纸巾，林晚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被他扣住了手腕。温热的指腹擦过唇角，那一小块皮肤顿时烧了起来。
"周局长！"
她像触电般往后一缩。
周晏岭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他松开手，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
"你说，我在听。"
林晚的喉间突然哽住了。
她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指节微微发白。
如果她将贷款的事说出来，他周晏岭会怎么看待这个请求？是公事公办地推诿，还是居高临下地训诫？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烧得她耳尖发烫。
可她现在人都已经坐在这里了。除了这个私密的空间，还能在哪里开口？除了此时此刻，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周局长，"
林晚终于横下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关于上次您提过的茶园贷款...我遇到些困难。"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固。林晚垂着眼睫，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训导.....她凭什么指望一个局长为她破例？
却听见，周晏岭的陶瓷杯底，轻轻碰触桌面的声响。
"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周晏岭的声音平静得出奇，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
林晚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应，胸口悬着的那块石头突然落了地。她抿了抿唇，将银行以"经营状况不稳定"为由拒绝贷款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周晏岭听完，取下眼镜用绒布缓缓擦拭。
"我记得，农商行的李行长，"
他慢慢的开口，
"上周，刚在省里做过乡村振兴专项汇报。"
他将镜片重新架回鼻梁，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
"我明明记得你们茶园，恰好符合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培育标准。"
林晚怔住了。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能纳入培育名单，不仅贷款利率优惠，还能享受财政贴息。
在林晚思考的时候，周晏岭起身走向书房，片刻后取出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用笔尖在纸页上轻轻点划：
"我们重点看这几个条款。"
林晚接过文件，发现《特色农业产业化项目申报指南》的关键处都被仔细标注....
"传统工艺传承类项目"、"特色农产品深加工"等条目下划着利落的红线，页边还批注着简明的申报要点。
没多久，周晏岭的钢笔突然在某页停住，笔帽轻叩纸面：
"这里，关于非遗技艺的金融扶持政策。"
周晏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们的茶园完全符合条件。"
"下周三之前，交到局里。"
他起身的时候，浴袍带起一阵松木香，
"我会让产业科的同志优先处理。"
林晚捏着文件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材料补充.....那些被标记的条款，分明是针对银行拒贷理由的逐条破解方案。
"周局长..."
她嗓子发紧，
"这样会不会..."
她想说的是，这样会不会违规？会不会影响到他？只是林晚却说不出口，既怕他承认，又隐隐的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
"符合政策的事，谈什么会不会？"
果然，周晏岭神色一瞬间变得严肃，
"银行贷款有严格的审核机制。"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
"不是谁，打个招呼就能破例的。"
林晚攥着文件的手指微微发颤。晨光突然变得刺眼，照得她眼眶发热。
"就算我再喜欢你，"
周晏岭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
"你的资质不达标，谁都没法通融。"
这番话像盆冰水浇下来，果然是她自作多情。林晚垂着头，脸颊火辣辣地烧着，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小晚。"
他突然放柔的称呼让林晚浑身一颤。她起身想走的时候手腕却被握住，温热的触感顺着脉搏直达心底。
周晏岭将人揽入怀中时，林晚整个人都在轻颤。她垂着头，发丝间露出的耳尖泛着薄红，像枝头将熟未熟的蜜桃。
"公事谈完了。"
他声音低哑，气息拂过她发顶，
"现在说说.....我们的事。"
林晚僵在他怀里，声音闷在衣料间：
"...我们又没有什么事...."
低笑震动着胸腔，周晏岭托起她的下巴。镜片后的眸光幽深，倒映着她慌乱的模样。指腹摩挲过她紧抿的唇瓣，他看到那里还留着，刚才被她牙齿碾过的痕迹。
"小晚，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