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桑其
德延在一旁伺候笔墨此时闻言也不免心头大骇。
他与福海同是老王爷留下的旧人知晓王爷自入了阙京便是日夜劳思费神呕尽心血。
今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王爷若真有反心又何至于等了一年又一年在诸方发难下隐忍至今日?
陛下分明是欲除之而后快无所不用其极。
书房内安静片刻傅觉止略一掀起眼帘。
朝中人如何攻讦如何污蔑对于他来说不甚重要。
民心向背也是人手里的助力。
他指尖修长此时按了按眉心道:“传令都察院江寿邵良云所拘庄头管事着其委派心腹干员提审。”
“若有实据证明不法一律严办本王不姑息。但若查无实据立刻放人并以滥用职权构陷亲王动摇国本之罪反参邵良云。”
行已至此傅觉止要的是一个清名。
谋逆之罪不能安在镇北王这个名字上。
他似乎觉得有些厌了指腹揉在眉心处未曾离开撑了撑额头道:“再拟密信呈给长公主。”
傅觉止:“只言本王身在南疆陛下已派京军南下是有动手之意。”
阙京已成龙潭虎穴江泾也并非久留之地。
要回遐北必定途经西境圩塃。
此域守将乃霍家姻亲两家世代交好可设法打通关节放行。
这人只能是长公主李懿亭。
他略作停顿是有了托付的念头声音也变得沉缓。
“信中拜托公主弟无法再回阙京京中王府内有些器物与活物是团团心头所念。圩塃须劳烦公主递信阙京也万望她多加留意助人安然离京便好。”
陈萍依言颔首。
王爷这是想好了后路。
只是十年京华走马
纵然是他这个做下人的也不免寒心酸涩。
陈萍低垂着头心中也不知是何感想。
如今天色明朗。
傅觉止眉眼倦怠身子后仰将耳颈枕在了圈椅的硬木上。
他指节分明修长此时微微遮盖眉眼声音低沉沙哑:“如今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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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延一怔。
他放下斟茶的杯盏呈上去回道:“回王爷过了辰时。”
“好。”
傅觉止半阖双眼眸光晦暗不明呼吸也不太平稳了。
今日要见的是南疆暗巫。
事关昭南他无法全然相信这些人的诊断与解蛊之法。
手段或许卑劣行事或有偏颇傅觉止手里得有筹码才能保证对方倾尽全力说的都是真话行的都是有利于昭南的好事。
秋尔部族能频领粮秣是暗巫一脉巫主桑吉座下两名弟子的手笔。
二人受秋尔头人重金所托种下蛊虫驱使山兽欺瞒朝廷税官。
傅觉止拿了人录了供缴了赃手有铁证。
他蜷了蜷指尖道:“将人带上来。”
这人囊括了从京里带来的侍医到江泾寻访的郎中以及才被张保押来的南疆暗巫。
陈萍作揖躬身下去了。
天光大亮。
书房的门扉被叩响:“王爷人已带到。”
傅觉止眉心隐疼却在首位上姿态端正。
他点了点桌面:“进。”
张保一身风尘身后是跟着好几位老妪。
都是一身靛蓝的南疆服饰木簪挽发。
她们年岁已高早年南疆尚且还是大昌藩属时
张保领人在巫咸岭寻访暗巫深知此事关涉镇北王妃隐秘对于王妃中蛊的消息压得密不透风不由外人知晓。
这些老妪虽不知此行为何却也能猜出非同小可。
为首之人便是桑其。
她自幼传承暗巫蛊法身为这一派系的话事人将巫咸岭一脉的声誉看得比性命还重。
性格古板严肃近乎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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