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那声音虚弱又苍老，苏澄低下头，发现是个骨瘦如柴的妇人，衣服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也脏兮兮的，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层的泥垢。
她看着苏澄，张开嘴，露出一口沾满黄色污渍的牙齿哀求道：“贵人，只要你给我女儿一瓶水，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苏澄环视四周，就见那些原本挤在一起的下等人纷纷用试探的目光看着自己。
相信，只要自己答应了这个女人，那些下等人一定会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
诺丝皱着眉，正要出声阻止，却听见苏澄问：“我要金币，你有吗？”
或许是因为苏澄的长相让这些人有了错误的认识，认为她是个弱小的有钱人，但苏澄张口就是要钱，让女人愣了愣。
“没有钱的话，我没办法给你提供帮助。”苏澄自己不是做慈善的，她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人。
所以，一次口都不能开。
女人缩回去的手又抓紧了苏澄的腿说：“我有，我女儿有，但是她现在在昏迷，没办法付钱，只要你把她救活，我们会马上付钱给你的。”
“哦，你女儿有多少金币？”
女人哆哆嗦嗦站起身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凑到苏澄耳边说：“她有二十枚金币，是她做矿工赚来的，你看够不够？”
二十枚？苏澄眼睛一亮，这不就是她想要找的顾客吗？
如果她的女儿真的有二十枚金币，就让她们坐地铁去酒店消费，自己的两个客人名额就凑齐了！
诺丝警惕地问女人：“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叫梅斯特，大人。”女人毕恭毕敬地回答。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她这几天生病了，没有去矿场。”诺丝悄悄对苏澄说。
有了诺丝的确认，苏澄对女人的话有了一半的信任。
矿工虽说是出卖力气的，但赚到的钱比下等人要多上许多，至少，他们每天能买得起一瓶矿泉水，所以，有20枚金币是完全有可能的。
“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女儿吧。”苏澄对女人说。
女人大喜过望，连忙步履蹒跚带着苏澄和诺丝往堡垒里走去。
地下堡垒暗无天日，为了保证气温足够低，甚至没有大的通往地面的通道，只有无数细小弯曲的通风口。
堡垒里的电灯很少，大部分人很难点得起灯，都是摸黑行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在常年累月的地下生活中，这些人逐渐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甚至能够模糊辨认出那些景物。
这或许算得上是一种有利的进化吧。
奴隶堡垒是一个大的地下空穴，里面有许多奴隶商人摆摊售卖奴隶，空穴四周是四通八达的通道，就像是蚁巢一样，每个通道有无数小的穴室，来供奴隶居住。
奴隶居住区的再外围，就是下等人居住区。
这些在沙漠地下城丧失了竞争力的下等人，都蜗居在此处。
女人带着苏澄和诺丝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洞穴前。
“贵人，我女儿就在里面，只要给她喝一口水，她就能好起来了！”
苏澄手上拿着一把手电筒，这是她提前带的装备，除此之外，她还带了食物和一瓶水。
苏澄用手电筒照向黑漆漆的洞穴，看到里面堆积了一堆的杂物，一张简易的床铺前面堆满了废旧金属。
床头的好几个铁笼里装满了沙蟑螂，沙蟑螂漆黑油亮的身体在手电灯光的照射下，发射着金属光芒。
它们的触须颤动着，从笼子里伸出来，它们拼命爬动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让人头皮发麻。
苏澄将手电筒移开，照向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就见她身材瘦小，似乎是还没有成年的样子。
她只穿着一条短裤，浑身裸露着，身体瘦削，面色苍白，头发如同枯草般杂乱。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如果不是胸口偶尔的起伏，就像是一具尸体。
“贵人，快救救她吧，她要不行了！”
女人哀求着，怕苏澄会拒绝，连忙在床头摸索，最后在她女儿头下摸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苏澄。
“这里，这里有钱，只要我女儿醒了，她能给你钱。”
苏澄没有接女人手里的银行卡。
她看着床上女孩的惨状，心中生出些许不忍，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来。
她拿着水，让诺丝帮她拿着手电，就要上前将水喂进女孩的嘴里。
苏澄小心翼翼打开女孩的嘴，往里面倒进了一些矿泉水。
忽然，平静的女孩颤抖了起来，她的四肢抽动着，就像有什么东西带动着她的肢体运动。
苏澄借着灯光，能看到女孩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痛苦的叫喊声在女孩口中溢出，凄厉地回荡在整个洞穴。
诺丝伸手将苏澄扯回自己的身边，她神情严肃，用手电筒照着床上那个女孩。
“她身上有沙蟑螂卵对不对！”诺丝朝女人喊。
女人此时已经完全慌了，她一把抢过苏澄手中的矿泉水，扑到床前，抓着女孩的嘴，不管不顾地把水往女孩嘴里倒。
女孩张着嘴嚎叫，水流进她的嘴里，又流了出来。
女人一边喂水一边哭喊着：“小梅，妈妈给你找到水了，你快喝呀，快喝，喝完了就没事了！”
诺丝语气生硬地说：“她身体里的蟑螂卵已经孵化了，她没救了。”
诺丝的话马上应验了，女孩在发出一声高亢凄厉的惨叫之后，彻底没了声响。
“明明已经在矿场有工作了，为什么还要让沙蟑螂寄生？”诺丝不明白。
女人跪在床前，一只手依旧紧紧抓着那瓶矿泉水。
“不够，只在矿场工作根本不够养活我们，我们只能晚上去沙漠捉沙蟑螂。没想到，小梅她竟然生病了，她不告诉我她没喝水，她把最后一瓶水给了我！”
这位母亲轻轻说着，苏澄却能感受出她的绝望。
忽然，床上女孩的身体发出动静，那些在她皮肤下面游走的东西正在试图冲破她的表皮。
那些东西越聚越多，薄薄的一层皮肤被撑得几乎透明。
哗啦一声，皮肤裂了，无数的沙蟑螂从裂口涌了出来，就像是伤口流出来的黑色血液。
除了沙蟑螂，一滴血液也没有，或许已经被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