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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他祸国殃民》

8. 喜欢这件事没有道理

杨慈逸说完那句话后,立刻被一股浓烈得几乎让他窒息的羞耻感紧紧包裹。

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这样质问,显得他像个会跟自己亲侄子斤斤计较、乱吃飞醋的人,幼稚,不成熟,面目可憎。他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他也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霍玄却不放过他,又追问了一次,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非要刨根问底的执拗:“杨慈逸,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杨慈逸眼里闪过一抹清晰的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场让他无地自容的对话:“我……我让时助理来接我了。”

他试图挣脱,霍玄却用身体的力量压着他,不让他动弹分毫。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杨璨那么好吗?” 霍玄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你没发现吗?我对他,跟对宝琴是一样的。”

杨慈逸身体微僵,迷茫地看向他,似乎没能理解这话里的深意。

“我记得我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 霍玄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宝琴特别缠着你,不喜欢我。每次见了我都凶巴巴地叫,弄得我好像是个要虐待它的外人。”

“后来,我就背着你对它特别好,偷偷给它开它最爱吃的罐头,带它去公园玩,慢慢地,它就不那么粘着你了。”

他的手臂收紧,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牢,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那时候我就想,宠物,家人,他们在你身边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只有我不一样,我才能长长久久地陪着你。我想要变成你的家人,真正意义上的家人。那么,我肯定也要把你重视的人,当成我自己的家人来对待。”

“我跟杨璨认识的时候,他还小,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嘴里念叨的都是‘我小叔是世上最厉害的人,什么事都难不住他’。” 霍玄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极淡的、回忆往事的温度,“我那时心里还不服气,想能有多厉害?后来……后来才知道,他是真的厉害。”

他的声音渐渐低哑,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白:“我第一眼见了,就喜欢得不行。可我不敢表露出来,我那点真心,怕他瞧不上。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笨拙地,想办法靠他近一些。”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声干涩:“那些法子,真的很拿不出手,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难看。”

“可是,”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力气,将最深处的卑微摊开在对方面前,“那真的是在我还一无所有的时候,能想得到的,去够到我想要的那个人的……唯一方法了。”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手段笨拙又上不了台面,甚至有点无耻,”霍玄的声音低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坦诚,“但我从不后悔。我知道,如果不是那样做,我只会像其他经过你生命的路人一样,悄无声息,留不下半点痕迹。如果非要等到我自觉有底气、够格站在你面前,堂堂正正地追求你,杨慈逸,那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更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积压多年的情绪尽数倾吐:“这些年来,我一直仰望着你,爱着你。我拼命努力,就是希望……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看到我,能……爱我。”

“如果没有向家那个小少爷闹出的糟心事,我或许还能在你面前继续扮演那个冷静、稳重的霍玄。”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暗流,“可这玩意……我控制不住。在你身边,爱意最汹涌的时候,也是我杂念最多、最不像自己的时候。”

他对杨慈逸肆意滋生的爱意,从来不是纯粹的美好。它伴随着病态的占有欲,深入骨髓的自我怀疑,害怕失去的惶恐不安,以及面对这份过于沉重感情时,那种深深的无措。

霍与和霍师和不是没来找过他麻烦。

他们用最刻薄的语言嘲讽他,说杨慈逸那样的人,迟早会看清他,像丢垃圾一样抛弃他。

时光带给杨慈逸的,不仅是令人疯狂的财富积累,更有岁月沉淀下来的阅历和气度,那是一种沉稳而迷人的魅力。

毕竟,霍玄自己就是这样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的。

霍与那些刺耳的话,就像一根根毒刺,时时扎在他心上,反复提醒他,他始终是那个需要被杨慈逸拯救、依附于他的“灰姑娘”,他们之间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些混杂着嫉妒、自卑和恐惧的情绪,痛苦吗?

当然痛苦,像钝刀子割肉,绵延不绝。

可他宁愿要这份因深爱而生的痛苦,也绝不要失去感觉、麻木不仁地活在一个没有杨慈逸的世界里。

他母亲当年爱霍师和,爱得失去自我,甚至在对方彻底背叛之后,依旧执迷不悟地想要拖着对方纠缠一辈子,最终躺进医院,成了不言不动的植物人。

霍玄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真是像透了她,骨子里都带着那种不顾一切的偏执和疯狂。

如果他像霍师和那样凉薄自私,是不是早在怀疑杨慈逸心中另有他人的时候,就知难而退,自觉退出,及时抽身了?

霍玄不是没想过,如果杨慈逸一辈子都不爱他,他该怎么办?

投资失败了,尚且可以及时止损,割肉离场。

可感情呢?

投入了全部身家性命,赌上所有自尊和未来的感情,一旦失败,又能如何收回?

他不知道。

他只能抱着那点微弱的侥幸,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杨慈逸不是霍师和。也许,只是也许,总有一天,那个人心里,会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是真正属于他的。

霍玄看着他,眼眶周围微微泛红,眸子里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平日里锐利的轮廓。

杨慈逸沉默着,伸出手,指尖很轻地穿过他柔软的黑发,带着安抚的意味,慢慢揉了揉。

霍玄的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对他说:“我要你爱我。”

这眼神,这语气,让杨慈逸瞬间想起了霍玄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日子。

巨大的痛苦冲击之下,霍玄一度短暂失语,那时他也常常这样,安静地、近乎空洞地看着自己,像一只受伤后舔舐伤口的小兽。

他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明明自己正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下意识地不想给身边的人添麻烦,把所有情绪都死死压在心底。

等杨慈逸后知后觉地发现异常时,霍玄的情况已经相当糟糕。

作为伴侣,杨慈逸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自责和愧疚,怪自己没能更早察觉他的不对劲。

他当机立断,将公司事务暂时交给大哥打理,放下手头一切,带着霍玄离开了那座充满悲伤记忆的城市,去各处旅行散心。

这个决定,做得其实很快。

霍玄母亲去世那晚,杨慈逸接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时,霍玄已经一个人处理完了所有后事。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旷而冰冷,他独自坐在长椅上,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

杨慈逸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霍玄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脸色苍白得像纸。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极力平复着呼吸,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近乎麻木的语气说:“她不用再受罪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杨慈逸没有接话,只是伸出手,用力将他揽进自己怀里,然后抬起手臂,将搭在臂弯上的西装外套展开,结结实实地盖住了霍玄的头,隔绝了外界所有可能投来的目光。

“霍玄,”他低声说,声音沉稳而有力,“没人看得到你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衬衫布料,被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浸透。霍玄在他怀里,肩膀细微地颤抖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无声地、汹涌地流着眼泪。

霍玄自己大概也早就忘了,哭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霍玄失语的那段日子里,杨慈逸特意准备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遇到实在需要沟通的情况,他就轻声问话,霍玄便垂下眼睫,在纸页上一笔一划地写字给他看。

一开始霍玄还很不习惯,写得简短而生涩,后来渐渐写得多了,偶尔还会在旁边画些笨拙又可爱的涂鸦,试图逗他开心。

后来霍玄的嗓子治好了,能重新开口说话,那个写满字迹和涂鸦的笔记本,就被杨慈逸仔细地、珍重地收藏了起来,锁在了他书房那个带锁的柜子里,如同封存一段脆弱又珍贵的时光。

他带着霍玄去了一个安静又风景宜人的滨海小城。每天,他牵着霍玄的手在海边散步,看潮起潮落,喂盘旋的海鸥,亲手给他做他喜欢吃的菜,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杨慈逸才真切地体会到了长久、细致地照顾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辛苦。

他给了霍玄一个安稳的家,一个避风港,可平日里,其实是霍玄在生活上照料他更多。

他几乎是看着霍玄从一个青涩尖锐的少年,一步步成长为如今成熟稳重的模样。他最终选择霍玄作为家人,作为伴侣,并不是因为当年那个少年在他面前,用那些幼稚又笨拙的手段“威胁”他。

如果他当时不愿意,大可以有千百种方法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难而退。

可怕的是,他当时居然……可耻地动心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一直误以为霍玄喜欢的是自己那个傻侄子杨璨。

杨璨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性格开朗阳光,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里明镜似的,很清楚谁对他是真心实意。

他几乎从不带朋友回家玩。

霍玄,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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