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这不全都是吗

狱主？……那是什么玩意？

俞什陌勉强有点精神。

血液黏连她的眼皮，让她有点费劲睁眼。

“……如果我不答应呢？”

她艰难扯出一个笑来。又是‘武痴’的后遗症。

俞什陌怎么感觉这个青面大眼突然变得不像什么好东西了。

【嗯……哈哈。】

青面大眼这次‘笑’的表情更明显，不光是大眼弯着，那青面也在天端颤动着。

【那你会死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

青面大眼的威压还在天平的源能制造的场内，压得俞什陌喘不过气。

“咳，咳！”俞什陌又吐出一口血。

【你不是很想活吗？要放弃了吗？】

青面大眼好像很清楚俞什陌的痛处，知道俞什陌都走到这了，不可能会放弃活着。当然，她也不可能打过自己。

青面大眼似乎也不想俞什陌就这样死去，话有点多。

俞什陌已经被压趴在了地上，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捂着心口呼吸着。

血迷了她的眼，她什么也看不清。

自己好像……真的快死了。

摸着心脏，这一事实浮现在她的脑海。

好累，全身都好累。为什么活着这么难呢。

打败了敌人，又有神明般的存在要她做出让步。

什么退路都没有。

活着真难啊。可死去又是怎样容易的一件事吗？

俞什陌不知道。

痛斥着活着好难，又不想轻易死去。

可真矛盾啊，自己。

“呜呜呜……”克里斯还在哭，好烦。

或许自己也该像他一样，哭上一哭才够痛快。

可是失血过多，好像没有多余能制造眼泪的水分了。

原来如此，自己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可真是……足够糟糕的境地。

【嗯…你还有5分钟就要断气了，如何，要选一个看看吗？】

青面大眼注视着仰面躺着的俞什陌，把她的死期告诉了她

“……呵呵。”

俞什陌笑了两声，没什么制造眼泪的力气，她倒是有力气笑。

青面大眼继续蛊惑她。

【想要活下去吗？】

【想要获得真正的超凡吗？】

【想要见证神迹，见证这个世界的巅峰吗？】

祂的声音锲而不舍地附在俞什陌的耳畔，逼迫她做出决策。

而俞什陌只是听着。

【无论人望，财富，实力……这世上的一切，只要你与我定约，一切都会变得唾手可得！】

“……有点啰嗦吧。”

俞什陌想，还挺讲武德，没直接强迫。

【？……】

“既然这么想要和我定约，不如来点强硬的吧。”

其实她想说我拒绝。直觉告诉她，这么说一定很爽。

【……哈哈，好主意！】

【有趣的人啊——付出你的血，你的肉，你的生命，你的命运，你的未来！】

【而我，将赐予你连通深渊之下更深邃之地的权柄，无上的荣誉！世上一切庸俗之物将离你远去，你为狱主！为被遗忘的圣！】

“血？肉？命运？未来？呵呵……”

俞什陌又忍不住低笑。

她感受着自己伤痕累累，遍布是血的躯体。忽然抬起了手，指着心脏处喊道：“有够啰嗦啊！——这不全都是吗？！”

“想要？”

“——就自己伸手来拿。”

俞什陌的手松开，大字状摊开在地面上，看不清皮肤满是血色的脸上，露齿一笑，雪白的牙齿铭刻着一个灿烂的笑。

她快咽气了。

青面大眼微微一愣，眼睛不再做笑，而是瞪大着，最后又狂笑。

【有趣有趣！——以青天与地府为证，我与你立约！】

轰！

这一刻，整个危境内的天空与大地，山间的空气与雾气，都仿佛在嗡鸣。

一束光照在俞什陌身上，青面大眼挥出荧光将闭眼的她包裹。

俞什陌站立着悬浮，身上的血肉和源能开始不断修复，逐渐变得完好如初。

不知是从多远的天边，又传来不可闻的煌煌圣音，青面大眼似乎只是在复述，但祂念这段话的态度却更加庄严。

【你为新生之阎罗。】

【你流淌婆罗门女之血。】

【尊有地狱无数，大有十八，次有五百，再次有千百，皆有无量苦。】

【现赋予你其中再次之一，掌无量苦，御无数业，度无数身。此为狱主之职责。】

此时，境方的注释突然蹦了出来：

〖！！！警告！！！警告！〗

〖玩家正在接触未知职业晋升途径，检测为‘狱主’〗

〖该途径从未有人发现，鉴定为古纪元失落的途径之一，请谨慎选择！请谨慎选择！请谨慎选择！〗

但境方现在蹦出来已经晚了。俞什陌已经因为濒死而不得不接受了立约。

青面大眼似乎也发现了有碍事的东西阻止自己念诵重要内容，一个瞪眼，俞什陌就看不见那行警告的注释了。

青面大眼解决完境方后，继续进行约的仪式。

等俞什陌再睁开眼时。

她的眼已如灼灼幽火栖息其中。幽冥瞳显形。

一个被荧光包裹着的小小神龛，上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刻，那像却偏偏有几分像她，被悬浮着送到俞什陌面前。

【约已立下，收下此物，即为你为我一方的证明，也可以是那什么的职业证明。】

青面大眼的语气友善了不少。看来是把俞什陌当自己人了。

青面大眼的心情特别好。

平时被人用自己的审判天平做仪式，自己没事就得出来见证，本来就很困了。

但没想到今天出来遇见了个绝世好苗子，尊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也会表彰祂的。

祂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符合‘狱主’这条道路的人。

这才动用自己大半的力量助她入道，一般人还真没这个法子。

青面大眼又弯了起来，虽然看着像邪笑，但祂是真高兴坏了。

【自绝地天通之后，人类把法则之力收束到君王身上，天上还好，地狱就再也没和人间联系过。】

【这世间多得是善人容身之处，却无法让恶人好好轮回。】

【御无数善，天上的混蛋们做得够多了，但我们地狱不一样。】

【善再多，不让恶妥善，这世间轮回来轮回去，照样是一个样。】

【我等负责的正是‘正义打败邪恶’之后，更久远更深邃的现实。】

【地狱不空，誓不成神。】

青面大眼完全没了前面的强者范，开始滔滔不绝，跟俞什陌诉说她的难得。

【俞，你很有统御恶的才能！】

俞什陌捧着那个小神龛，还上下抛了抛，闻言不禁眨了眨眼。

“那我岂不是成不了神？怎么想都做不到让地狱空吧。”

【诶！话不能这么说！神那玩意有什么好当的！我没受伤前都能一瞪眼一个！】

【而且狱主成神可不得了啊……这话说出去吓死多少神……】

【小狱主啊，我跟你说……】

青面大眼的话突然很多，看来好久没找人说过话了。

【你地狱里没人吧，我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