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离开还是留下
连昭和杨平津顺利升进高中，杨父竟也转了性重新回归家庭，一切都好像步入正轨。
一开门，杨知律坐在羊驼座椅上，抱住脖子，呼得一声划过。
杨平津：……
“连昭，都跟你说了，别给她买，你非要买！她现在路都不用走了。”杨平津抱怨道。
“不能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杨知律一个甩尾刹车，做了个鬼脸：“小气鬼！”
连昭也笑骂：“小气鬼！别挡路。”
杨平津愣住被推开，不敢置信。
他清晰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居然降至三人组最低。
连爷爷最近身体不是太好，杨妈提前做好了易入口的粥，让杨知律送去。
这样连昭能轻松一些，放学留在杨家吃饭就行。
寂静的卧室中，连爷爷气息均匀，连昭轻手轻脚关门。
其实连昭不喜欢在杨家吃饭，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氛围很奇怪。
杨知律总是在热场，从头到尾，顾及到每一个人的心情。
连昭认为，亲情是唯一一种不需要每天浇灌的情感，结局无非两种，要么死要么活。
饭过中场，杨知律还在兴致勃勃讲述趣事。
杨父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并没有接，而是挂掉，“我出去一趟。”
杨妈神情有些僵硬，“谁找你啊？”
杨奶奶：“管他做什么？我们吃我们的，他爱做什么做什么。”
费心打造的幸福假象不用多大力气就能被打破。
连昭反倒更喜欢杨父不在的时候，杨平津能贱兮兮地惹事，杨知律气到张口咬人，杨妈真正地开怀大笑。
连爷爷躺了一年多，连昭从一开始的担忧渐渐有些习以为常。
更何况，最近连爷爷可以下床慢走了。
连昭刚进小区，看见杨知律推着连爷爷在遛弯。
“连昭哥！”杨知律推着轮椅冲过来。
地上有一些小碎石子，轮椅颠簸了一下，连爷爷稍微起飞了一点点。
连昭有些心惊，轮椅上的连爷爷却很高兴，手舞足蹈的样子，像个老小孩。
“慢点。”
连爷爷的仅剩几根白发在风中荡漾，“没事没事，小律推的速度刚刚好，我喜欢！”
“老天，杨知律！你拿连爷爷当你的羊驼整吗？”杨平津接过轮椅扶手，均匀推动，轮椅恢复了它该有的速度。
杨知律真的是天大的冤枉啊！
本来她是正常推行，连爷爷非要感受一下风一般的感觉，私底下还和她吐槽连昭他们推得慢，像蜗牛，自己颤颤巍巍走都比他们快！
“今天妈做了什么？”杨平津问。
“黑椒牛柳、麻婆豆腐和西红柿鸡蛋，给连爷爷煮的是山药小米粥。”
到楼下，连昭负责背连爷爷上楼，杨知律在一旁扶住连爷爷的腰，杨平津抬轮椅。
杨妈开门，“连叔，饭送到对面了。”
不在杨家吃？
连爷爷笑回：“好嘞，谢谢哈。”
恰巧这时连家的门也开了，是久未露面的连父。
杨知律和杨平津立马看向连昭，连昭神色自然，推连爷爷进门。
“是连昭爸爸吗？我都没什么印象？”杨平津提高声量说。
杨妈拍打了一下他的头，“别说你，我都没怎么见过，回去吃饭。”
杨平津进屋，看见杨知律还呆在原地，伸手拉进来。
饭桌上是难言的死一般的压抑，比杨家的气氛还难熬，没人开口，连杨知律也不在。
如果杨知律在的话，应该会多很多的欢笑。
连爷爷放下搅动的汤勺，咳嗽几声，“是我打电话让连博回来的。”
连昭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没有沧桑的迹象，更不像是经过风吹日晒的地质学家。
自己小时候居然这么蠢，什么都相信。
“连昭，爷爷我活不了多久了，这一辈子最后也没什么愿望，就是放不下你，从小你就在我身边长大，本来想陪你到成年，但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希望你能和你爸爸走。”
连爷爷语气轻松地讲出残酷的事实，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
连爷爷吃过饭回房间休息。
连昭和连父隔着空桌对坐，连昭嗓子干的快要裂开，想开口又被禁锢住。
门外，杨知律和杨平津趴在门上。
“有听见什么动静吗？你耳朵尖。”杨平津悄悄问道。
“哪有什么声音啊，连昭哥在干嘛？什么都听不到。”
杨平津啧一声，“要我就先打一顿，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在孩子大了，知道回来了，有什么用。”
“哥，你说他们不会把连昭哥带走吧？”杨知律忐忑不安。
“不是不可能，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如果连昭是我儿子，我会挺开心的。”杨平津还认真考虑了一番。
……
连父终于先坐不住，忍受不了这种气氛起身回房，连昭整个人卸了一口气。
静坐片刻后，开门，杨家两兄妹摔进来。
连昭先接住杨知律，随后好心分出一只手撑住杨平津。
“好兄弟，我刚刚差点以为你不管我了呢。”杨平津心脏吓得突突跳。
他深感惭愧，自己的好兄弟现在正在经历人生的重大转折，自己居然还在怀疑他俩之间的感情。
连昭正好扶住杨知律，杨平津拥了上来，三人像个三明治，杨知律夹在中间。
“好兄弟，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连昭随势埋在杨知律肩头，脸颊贴住额角，吸取氧气。
杨知律轻轻环住连昭，小手轻拍连昭背部，安慰的话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用行动来表达。
“没事，兄弟，刚刚你们聊啥了？我们在外面根本听不清。”
连昭埋得更深，声音断断续续传出，“爷爷让我跟那个人走。”
杨知律心疼得要命，连爷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再加上近期的反常举动，更说明了时光留不住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平津问。
连昭敛眉，“没有打算。”
那还真是个好打算。
“没事，你好好考虑，想走就走，反正现在交通发达，我和我妹一放假就去找你，不想走就更好，留着咱们三个人一起创造辉煌事业！”
杨知律望着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燃起来的杨平津，有些不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