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锁] 该章节由作者自行锁定
透窗而入的光柱紧贴墙壁，已至正午，却无半点消息。
看来这桓霁是真被捅了。
一上午看了好几个患者，又等不来桓霁赴约，薛氿只得仰躺在草席上打着哈欠。
刚好遇到鸡娃上线，便问道：为何昨日会突然中止？
鸡娃满是虚弱：[还不是因为你家那小将军眼神太过凌厉，怕露馅这不得提前送你回来。况且你神识消耗过大，蜉蝣与我也精神不济，缓个一两天大家也休息休息补充体力。]
薛氿却心忧甜甜到底有没有看上大夫，但她又不能直接问，不明真相的娇奴儿非得当她是妖孽不可。
鸡娃揉着自己的黑眼圈：[你可以自己去打听呀，就他们家那热闹程度，想必邻居知道的不必小孩子少。]
薛氿寄存在甜甜识海，所能见到一是甜甜眼睛所感知的外界，二是她神识所能包含的范围。因为寄存的限制与排斥，她所见的范围要比平时小很多，加之神识受损的缘故，情况便更为糟糕。
所以向邻居打听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前提是她得先出去不是。
“薛大夫。”
不是说中午小憩半个时辰的嘛，怎的还安排活计，这苏牢头换名字叫苏扒皮得了。
薛氿从草席撑起身，来的竟是娇奴儿与廖文，两人携手联袂，宛若新婚夫妇。
“恭喜。洗尘酒已温，愿君此去蓬莱无拦路。”薛氿见娇奴儿镣铐具除，又换了衣裳，想必便是今日出狱。
廖文没想到薛氿会如此临别赠言，以接风酒洗去牢狱晦气，而“蓬莱”则象征新的人生之路再无阻碍，全句又暗含“过往一笔勾销”之意。
他微微蹙眉，这个薛大夫到底是无意之言，还是意有所指？
“相公相公”
路上廖文回了神，“怎么呢？”
娇奴儿挽着廖文胳膊，“午时那顿薛大夫吃的欢喜，发了我两倍工钱，咱们也买些酒去，应应薛大夫的话。”
廖文木讷地点了点头，心思却在别处。不知为何，他越想薛大夫的赠言越觉得不对劲。
娇奴儿的性子向来不记仇，便是娘这些年百般刁难，她也没有心生怨怼，有何谈劝她“过往一笔勾销”呢？
若不是劝娇奴儿，难道是……
九月的太阳炙热能将脊背上的汗渍拓出盐霜，转眼又被新汗冲刷。可廖文却冷汗直冒，犹如立身寒冬腊月。
她到底知道什么？！
是娇奴儿告诉她的？娇奴儿正入酒铺买酒，廖文盯着她的背影却像盯着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
可当娇奴儿买好酒转身，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后廖文脸上的戾气顿消。
他刚才在想什么，娇奴儿怎么会知道他的秘密，若是知道怎还愿意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相公，那里有卖冰糖葫芦的，咱们去给甜甜买一串，这都三月过去，那小丫头想必馋坏了。”
“买两串。”
娇奴儿点头，“还是相公想的周道，婆婆向来也喜欢吃这些甜嘴。”
“我的意思是另外一串给你。”
娇奴儿一愣，耳廓迅速变红，“谢谢相公。”
·
下午，薛氿被带到堂上，桓霁面色苍白、眼角的伤口将将结痂，端坐于堂上主审，而县令蔡璧则坐于左侧，暂居副审。
身后吵吵闹闹，宛若菜市，薛氿转身一瞧，“好家伙，这是半个县城的人都来了吧？”
“那可不，今儿一上午大家伙都在外面使劲吆喝，能不来这么多人嘛。”
薛氿竖起大拇指，“这么多人，难道是要杀鸡给猴看？”
捕快：“……”
他给薛氿去掉手腕与脚腕上的镣铐，见薛氿一脸兴奋不禁疑惑：“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总比死了也没人知道要好吧。”
那捕快愣住，仔细一想好像没啥毛病。
王志推了推他肩膀，“少跟这妖女掰持，一个将死之人，挨着都嫌晦气。平日里就爱整个歪门邪说，女牢都被她霍霍成啥样了。一个劲儿地晒药、研磨，感情不是来坐牢是来上工的不成！”
那捕快点头如捣蒜，“那可不，今儿出去吆喝，还有人故意撞了我三两次，见我没看穿还亲自自首，为的就是去女牢。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世道！”
王志赞同：“世风日下！”
那捕快：“怎么男牢就没这待遇，要不我也能挣点。”
王志：“……”
·
惊堂木一响，杀威棒猛击青砖，原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都噤了声。
“薛氿，这案情所述你罔顾天理，为研制新药不惜以活人试药，可是真的？”桓霁开门见山，直接从结案书问起。
薛氿点头，“所述活人试药的确是真的。”
这话一出，外面便炸了锅。
一个粗莽汉子大着嗓门道：“我嘞个乖乖，赶紧还真是个巫医妖女！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心怎的这么狠！”
旁边那个一步三喘的小妇人道：“就是就是，我平日就连杀只鸡那也是万万不敢的，这小娘子真是心狠，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呀，她也狠得下心？开膛破肚，剜心掏肺，与那些下九流的尸匠又有何不同。”
薛氿满头黑线，这简直是明晃晃地污蔑。在古代，挖坟掘墓、毁人遗体可是重罪，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哦？娘子是见过我挖心挖肝不成？说的这般绘声绘色。回什么头，刚才说话的不就是娘子你嘛。”
那妇人瘦削的五指攥紧竹篮：“不曾见过，我都是听人说的。”
“哦，那请问娘子是在何处何时，又是听何人所说。”
那妇人眼睛上瞟，“这……你问这么多作甚？”
“自然是告他了。《周礼》记载‘造言诽谤，刑于市’。挖坟掘墓乃是死罪，便是黄髫小儿亦知。他故意这般散播谣言，未曾不是想害我于死地。”薛氿转过身，朝着桓霁深深鞠上一躬，“还望大人还民女一个公道。”
那蔡璧却是猛地拍桌，“好你个薛氿，还安排起钦差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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