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敲锣打鼓去收债
对于创建“收债公司”这个事情，顾澈原本也就只是随便想想。
但等回了侯府，左思右想，竟是愈发觉得这当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试想，为什么这些勋贵大臣们，明明欠了国库的银两，却敢死活不换，难道只是因为太上皇给他们的勇气吗？
当然不会是啊？还不是因为他们脸皮厚，即便是明德帝下旨催债，可法不责众，难不成还能把他们都处理了？这事儿说到底也就是个欠钱不还的事。
自古以来，那欠钱的才是大爷。要想追债成功，那就得拉下脸面，硬气心肠，死缠烂打。
但皇上能这么做吗？
皇上就是那世界上最不能拉下脸面的人。
顾澈似乎知道了明德帝为什么要选择让他去收债了，好像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做法，让他在明德帝眼中彻底变成了一个厚脸皮的人？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这个收债公司，倒是不开不可了。
有了这个想法，顾澈也就立即行动起来，第二日就把长青叫了进来，“你去找些人品好点儿的地痞无赖，再找些，年纪大，看起来就体弱多病的人回来，多找几个，能找多少是多少。”
“人品好的……地痞无赖？”
“嗯。”顾澈点头，不以为然道：“就是这样。”
“……好，小的这就去办。”
“哦，对了。”顾澈叫住了正要转身的长青，道：“在咱们庄子找个地方，或者是在京郊买个小宅院，等你确定了人，就让那些人都住过去，白天干活，晚上集中保护起来，免得被人下了黑手。”
顾澈没有直言他要做什么，长青也听得是一头雾水，但服从命令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也就不多问什么，便出了门。
不过，顾澈刚刚的话也并非无的放矢，这人品稍好的地痞无赖，红楼梦里明写着的就有一个，那个叫做倪二的人，就是个明明白白的例子，只可惜书中好像也没有写他住在哪里，他又不好直接说了名字出来，惹人嫌疑，也就只好让长青去打听着。
为了等着“班底”凑齐，顾澈这两日也都没急着出府，倒是让那些听说他接了圣旨，要来讨债的人，心中颇有些疑惑，只猜着他又要作什么怪事，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要如何应对。
只可惜，这好几日过去，顾澈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般，每日都卧在府中，直让那些人心中暗笑：“虽然这文安侯年轻不知分寸，但到底也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所以才不敢出头。”有了这等想法之后，他们反而放下了心，只在心里盘算着，他这般毫无动作，让皇上没了颜面，待惹恼了皇上这唯一的大靠山，将来要落到何种境地。
却不知，明德帝在宫中竟是丝毫不急，并且与那些大臣做了完全相反的猜测，心里倒是惦记着要看上这出好戏了。
等长青把人全都集齐，已经是十天后了。
顾澈果然在这群人中，看见了倪二。说起来，他这也算是“专业对口”了，毕竟他本身也是放高利贷的，这有放就有收，做起这些事来，自然更顺手些。顾澈不了解所有的人，便指着他做了这伙人的“头儿”，又想着，如今自己给了他这份差事，又给了他不少的银钱，想来，也能让他暂时放下这放印子钱的事情，多少也算是功德一件。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虚拟世界里的功德，能不能在他死后算到他的头上。
*
这些人手立刻被撒了出去。
顾澈的头号目标，就是北静王府。虽然他来到这里后，几乎和水溶没什么接触，但看着原著中描写就也知道，这北静王看起来礼贤下士，又爱和贾宝玉交往，虽然不知道这是否真的只是因为喜欢贾宝玉，但人以类聚，总还是错不了的。贾宝玉既然没对他表现出过一点厌烦之色，那就说明这两人多少还是有点相似之处。
这样面皮薄、要脸面的人，最容易对付。
柿子，自然也要专挑软的捏。
*
“砰砰砰。”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敲锣声和唢呐声在北静王府正门前同时响起。两个文安侯府的小厮，和倪二等十来人组成的催债队伍，上了北静王府的大门。
他们并不敲门进去，只是在门前敲锣打鼓吹唢呐，见着府内有人出来了，就有文安侯府的小厮说：“文安侯奉命收债，北静王府国库欠银21万8千两，请北静王府十天内限期归还。”
“砰砰砰。”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他们也不怕人驱逐，只要来人，就有倪二等人大声叫嚷，又有那老的弱的，往地上一躺，就要死要活地喊痛，这一副样子，活像是北静王如果不还债，就要逼死了他们一般。
当然，顾澈找来的人只有这么多，不能等着他们要了一家的债后，再去另外一家，这样周期也实在是太长了些。他便将长青找来的二十余人分了早晚两班，每天轮番地在各个府门前叫嚷。
如此一来，他几乎是在半个月内，将京城里数得上号的勋贵人家，讨要了个遍，当然，为着南安王府为他的铺子冲业绩的情分，南安王府……他是最后才让人去的。
等他的人往那边去时，水溶已将欠款送到户部去了。
而他的文安侯府，也一改往日的冷清，前前后后来了许多人家上门求情。
一个哭穷，一个叨扰，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若是有那么两三家不小心碰到一起进了门，那就好像是某综艺节目比赛说惨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故，每个人都有几个不可说的故事。
“我说几位大人，你们和我说又有什么用呢？我这也是奉旨办差啊，总不能我这里给你们走了后门，回头皇上怪罪下来，反而要拿我去顶罪吧，我也是为难得很。”
“皇上爱重文安侯，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侯爷只要肯替我们求求情，那自然是一切都好说的。”
顾澈却不理这话，只是叹气皱眉，假作为难的样子，任由他们继续说闹，要是实在听得烦了，也会让人直接送客，然后再去潇湘馆躲清净，看林黛玉画设计图去。
但若提起这事儿，倒是有一点在顾澈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自己揽下了这个差事，那是注定要得罪了勋贵的，然而自己那些衣服和宠物用的东西，目标客户又都是他们，他倒是以为自己的生意可能会惨淡些日子，可他哪里能知道，竟是又赢来了一个高峰呢？
尤其是，服装店开门后，林黛玉设计的几件绝版衣服，早早就被人高价买了去，其余衣服的销量也并不差。
“这是何原因？”
林黛玉也奇怪。
她并不看好顾澈要做的事，只是圣旨已下，由不得他讨价还价。原以为是费力不讨好，虽然明德帝并未给他限制时间，但终究也不好交差。谁能想到，这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把京城闹得一团大乱，还当真收上了好几家的欠款。
林黛玉初次听说顾澈的计划时，直说他这样简直就是那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但也不得不说，能大闹天宫的人，那是真有些本事。他这样一闹，惹得明德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