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毛娘
“时间到了，快起床，不然来不及了。”木鱼说着在半开的卧室门上敲了两下，走到客厅开始收拾东西。
祁帘栅又坐在床边清醒了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
他看着木鱼从巨大行李箱里拿出一个支架，在一边组装好，接着又从箱子里拿起来一个头安在支架上。
狄加也从他的房间里把刚准备好的假发拿出来。
等祁帘栅走到他们身边时，本来还算整洁的沙发上已经堆满了衣服道具，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你可算醒来了，”木鱼一边把自己橙色的长假发搭在抿嘴哥头上，余光看见祁帘栅走过来，说道，“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你再不起来，我们可来不及了。”
祁帘栅算了一下，漫展九点开始，他们从这里最早七点出发，怎么算还有四个小时，化个妆穿个衣服应该来得及。
只是他看着木鱼的假发，又看了看狄加拿出来的假发，总觉得有些怪异。
狄加的假发是一个黄色短发，看起来造型挺精致，连头发丝都像是抠出来的，而木鱼这个假发，却显得有些凌乱，造型也软塌塌的。
用大白话来讲就是不好看，像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祁帘栅看着木鱼一条条把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依旧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个假发是不是不太对？”
木鱼一听这话，顿时苦起张脸，“我今天一早才想起来忘了约毛娘，假发还是昨天才到的毛胚啊啊啊，不要提醒我！我也不想顶着这玩意去漫展啊！”
木鱼说着，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化着精致妆容，却顶着个刘海都剪歪的毛胚假发出现在漫展的样子，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全部精力，瘫倒在沙发上。
祁帘栅看着木鱼刚才拿着剪刀剪出来的“斜刘海”，在本来就不太好看的抿嘴哥脸上显得更加惨不忍睹。
特别是木鱼直接一刀减下去，刘海也没有层次，直接厚厚一层遮在抿嘴哥脑门上。
祁帘栅突然意识到，干什么事情天赋还是蛮重要的。
木鱼愁苦地看着面前的橙色假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下手，祁帘栅叹了口气：“要不我来帮你弄弄，要弄成什么样？”
木鱼立刻转头看向他，眼睛亮起来，一股脑把剪刀塞到祁帘栅手里，将抿嘴哥前面的座位让给他。
祁帘栅被迫跟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抿嘴哥对视，意外觉得这假发还挺衬他的气质的。
木鱼已经把手机递过来了，她怕祁帘栅看不懂，甚至将教程都搜好放在他面前，然后就跑到一边看狄加做道具。
这回他们其实没什么可做的东西，最多做个账号卡，狄加将提前打印好的图片拿出来，又开始用3D打印机做外壳，这样能显得精致些。
祁帘栅坐在抿嘴哥面前，为了不辜负木鱼盲目的信任，他认真研究了一下，将假发分好区。
幸好木鱼这顶假发做法不是很复杂，就是修剪个刘海，再编个辫子就行，不用全头拆了重做。
祁帘栅把假发分成一好几层，一层层开始修剪，打薄之后又拿夹板烫一下，虽然跟原图比起来还有差距，但比木鱼之前剪得已经好了不少。
木鱼被祁帘栅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看着祁帘栅“专业”的手法，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不出来，熊猫老师你还挺专业的。”
祁帘栅不好意思说是木鱼太不专业，实活实说道：“我这是第一次剪假发，说不上专业。”
“不不不，”木鱼赶紧摆手，“我是说真的，你要不重新考虑一下，干脆当毛娘得了。”
祁帘栅一听眉头就跳了一下，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都是娘啊？”
“这个嘛，”木鱼自己其实也没了解过，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干这一行的普遍是女生吧？”
“好吧。”祁帘栅剪好一侧的刘海，对照了一下图片，只有六七分相似，“不过我技术不行，大概率干不了这一行。”
“哎呀，我之前化妆也化得没有其他专业老师好，多用些客妹练练手就好了。”见祁帘栅只是把另一边的头发放下来开始修剪，压根没认真考虑自己的提议。
木鱼还是不死心，跟个传销组织头目一样，在祁帘栅耳边跟他描绘未来的光明前景，“你看啊，毛娘这个工作不用露面，网上接单就行，甚至没什么成本，就平剪牙剪夹板卷发棒发蜡发胶热熔胶头模包装袋打包盒梳子皮筋卡子定位针支架抿嘴哥，就行了。”
木鱼连说一串连气都不喘，祁帘栅被这一堆东西弄得头晕脑胀，他弱弱问：“真的没什么成本吗？”
木鱼有些心虚道：“你想开点，比一瓶大几百的粉底液好多了。”她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而且这行吧，除了容易中毒也没什么不好……”
“啥？”祁帘栅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就是一停，他看了木鱼一眼，有些想将手中拿着剪刀扔掉，“我现在不干还来得及吗？”
木鱼立刻伸出手按在祁帘栅肩膀上，将本来想起身的祁帘栅牢牢按在椅子上，“熊猫老师，我今天的形象就全靠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老师？”
祁帘栅见木鱼如此诚心，想着做一次假发应该也不至于中毒，只能好心地继续给她做假发。
木鱼见祁帘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松了口气，“谢谢老师，你真是大好人。”
祁帘栅眼角一跳，一刀差点剪偏。木鱼赶紧闭嘴，不敢说话了。
狄加做好道具，转过头看祁帘栅做假发。
木鱼在一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还剩两个小时就要出发，她赶紧把狄加拉到座位上坐下，“时间不够了，我先给你化妆。”
祁帘栅听见这声，看自己假发造型才弄好一半，赶紧加快速度。
木鱼飞快地给狄加化好妆，转头见祁帘栅还在做最后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