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方才洞府里的异常，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江晚柠和楚回玉对视良久，彼此眼中都有了决断。
两人默契达成了合作。
就在这时，江晚柠的通讯水镜响了，是燕宗主的留言，说是昆吾宗的人前来送赔礼了。
江晚柠起身离开，走到洞府门口时，身形一顿，接着开口道：“既然我们二人合作了，那就讲一个信息共享，昆吾来人，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楚回玉一怔，点头应下。
此次昆吾来的人中，为首的是谢三元。他正带着昆吾弟子，恭敬地站在无极宗大殿上，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拘谨。
谢三元瞧见他们，抱剑行礼：“荧鹤仙子，此次我昆吾宗行事多有不妥，特来赔罪。还有，感谢仙子赠药的谢礼，剑尊也都备好了。”说罢，他身后的弟子们将一箱箱礼品抬了上来，皆是些珍稀的丹药、法宝，看得出昆吾这次是大出血了一波。
其中还有一个特别的箱子，装的都是些适合女修的饰品法衣。
楚回玉面上不显，隐在一旁，心里却直唏嘘。
我就百年没管，撒手给你们昆吾就成这样了，还有这法衣首饰的，萧槿白那小子还夹带私货，这是来讨江晚柠的欢心?
也不看看自己干了啥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丢人显眼，江晚晚你可别真被感动了哈……
他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偷瞥着江晚柠的脸色，莫名不爽。
江晚柠感受到某人频繁看她，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不去看你的师弟，瞅我作什么?
随即客套地回道：“昆吾有心了。”对于天衍剑尊萧槿白只字未提。
首座的燕宗主，也笑着打哈哈，几番交谈下来，提到了情蛊出现的始末。
谢三元神色复杂，沉声道：“燕宗主，那情蛊是剑尊去极域采药救徒时，在极域西南部的瘴鬼泽不慎沾染上的。”
就在这时，江晚柠储物戒里，之前陷入休眠的系统突然苏醒：“检测到关键剧情。”她的身体微微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看了看身旁的楚回玉，发现对方眉头紧蹙，若有所思。
昆吾一行人走后，江晚柠带着楚回玉回到了朝暮峰。
“你要去瘴鬼泽。”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楚回玉的指尖无意识地轻捻，唇角勾起一抹惯常的、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的弧度，他缓步上前，距离江晚柠仅一步之遥。他身上那种混合着药草和冷冽的气息瞬间侵入江晚柠的感知范围。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然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洞悉“剧本”的冰冷锋芒，精准地敲打在江晚柠紧绷的心弦上：
“那地方在‘话本剧情’里，很重要。回春丹没用，我那位高贵的师尊，没能解了那劳什子情蛊。
所以有了瘴鬼泽之行，他要去这情蛊出现之地查个究竟，而他的宝贝徒弟放心不下，偷偷尾随。就在那毒沼弥漫、凶物潜行的鬼地方，师徒二人‘患难与共’，感情升温，情愫自然‘水到渠成’。偏生不巧……”
他刻意顿住，促狭地望向江晚柠。
“偏生不巧，你这位他名正言顺、却碍了眼的‘未婚妻’，也因为想查清楚情蛊之事，‘恰巧’出现在那里。一场‘偶遇’，几句‘旧情’，足以让那心思敏感的小徒弟醋海翻波，哭得梨花带雨。你在这一出戏里，是他们感情路上的恶人呢。”
江晚柠闻言无语凝噎。说得谁想掺和进他们的爱情里去似的。
这婚约牵扯各方利益，秘境结束前都不好退，现在他萧槿白还盯着自己未婚夫的名头呢，就和自己的徒弟缠绵上了，我作为这个未婚妻，行驶维护权利有何不可?
江晚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烦闷。“既然如此，那这瘴鬼泽我更得去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会一会这所谓的话本剧情。”她的眼神深不可测，暗潮汹涌。
楚回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仙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到想看看这个话本剧情是如何维系的，是强行操作他人，还是以巧合和意外变向控制所谓命运。”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无需更多言语，目标已然一致。
计划在交流中迅速成型。楚回玉当务之急，就是需要时间修炼，争取有自保能力。江晚柠则要处理宗门事务，掩人耳目。两人约定三日后子时，在无极宗山门外百里处直通极域的“黑水渡”碰头。
这三天，江晚柠表面平静，处理着朝暮峰事务，亲自去了一趟丹堂，取了些解毒、辟瘴的丹药，理由充分——为即将开启的宗门小秘境做准备。暗地里，她的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网，不动声色地扫过朝暮峰每一个角落，留意着任何一丝不属于此地的窥探气息，仔细探查了一番。
楚回玉他需要绝对的静默和时间。江晚柠能感觉到洞府深处那间他暂居的石室内，偶尔会逸散出极其微弱、却又异常精纯古老的灵力波动，带着一种沉睡巨兽即将苏醒的悸动，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真是奇怪的功法，江晚柠心里腹诽。
子夜，黑水渡。
这是一片荒凉的河滩，黑色的河水无声流淌，映着惨淡的月光，散发出阴冷潮湿的气息。渡口早已废弃，只余几根朽烂的木桩歪斜地插在淤泥里，如同怪物的残骸。四周是连绵的黑色山影，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
江晚柠一身便于行动的浅杏色劲装，长发束起，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她如同融入夜色的一块墨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约定地点。
等了一会儿，楚回玉也匆匆赶到。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过分莹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了火的寒星。
“走。”没有一句废话，江晚柠指尖一弹，一艘通体漆黑、仅有巴掌大小、形似柳叶的梭形法器悬浮在她掌心。她注入灵力，小梭瞬间膨胀，化作一艘线条流畅、通体布满晦涩符文、散发着淡淡空间波动的飞梭。
“虚空柳叶梭？好东西。”楚回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毫不迟疑地跃入舱内。这种能短暂穿梭虚空的极品飞行法器，极其罕见，江晚晚这家伙底蕴果然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