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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他软饭硬吃》

69. 徇私枉法

“不睡了,扶朕起来。”李明宇向内常侍冯喜伸手。

“让他在外头等着就是。”冯喜不甘不愿将皇帝自龙榻上扶起,伺候皇帝穿靴,小声嘀咕,“陛下夜里批奏折直至凌晨,这才午时中,他等会儿还能死了?”

“查了大半月才腆脸来见,朕要骂他。”李明宇披了件明黄薄丝披袍,去临窗的凉榻坐下,接过宫侍递来参茶,“叫他滚进来。”

内谒监听令,转出寑殿在外高声:“传,枢密使萧无念觐见。”

不多时,萧无念躬着身子进来,提袍跪拜在皇帝:“奴,萧无念,叩见陛下。”

此前在梁陵,德妃丧仪未毕,皇帝就命萧无念提前回京,跟踪京中江南富商,追查那伙人与尚书令和晋王勾连的实证。他带着半百枢密使熬更守夜监视那些人。大半月过去,愣是没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们仅日日往京兆府跑,向京兆尹递交向朝廷讨债的折子。莫说与尚书令、晋王暗中有往来,彼此之间也是各居其所,不相往来。”

小声奏禀后,萧无念悄然抬眸偷窥皇帝,闪闪烁烁的细眸里尽是小心。

却被皇帝瞪眼睨来,慌忙垂眸。

“冯喜,将簿子拿给他看。”李明宇冷哼,冲冯喜道,“你翻到最后一页,认真看看。”

冯喜将书架上藏着的簿子,小心翼翼取下,小跑着过来,躬身递给萧无念。

萧无念就那么跪着,瞪大一双细长眼眸,将簿子直直翻到最后一页,看了须臾就震惊失声:“晋王婚期未至……他们这是借贺礼之名,向晋王投名纳供?”

“你带着半百人马查了大半月,却不若一个文弱书生。”李明宇垂眸瞪着脚边心腹,“师无相去益州抓人,也仅见到益州刺史罗贞祥、和锦院使董良卓的尸首……两个混账东西!”

“奴,惭愧!”萧无念白净的脸一红,又翻看诸多前页,细着嗓子疑惑,“何人有如斯神通,竟录下这许多背地里的勾当?”

李明宇吹着参茶浮沫道:“方邑尘独子方思齐进京后,恋上个花魁娘子,被方邑尘撵出家门,隐姓埋名于青楼,与那个花魁联手录下的这册簿子。想藉此簿册,求方邑尘开恩,许纳花魁进门。”

萧无念细眸一讶,唏嘘:“方邑尘古板教条,却生了个寻花问柳的儿子?这簿子,怎的到了陛下手头?”

“休得岔开话题!”李明宇放盏叹息,“你这厢,还这个天降之人助力。师无相在益州,却连封密信也搜不到。暗坏伐西大事,阻碍朝西蕃运送粮草军饷,加之行刺汉中王,本是能将朱桓拉下马的大罪,可恨这条线,就此断了。

萧无念细眸一眨,细声细气道:“那个乌蒙匪首不还活着么?五年间,数度劫持粮草军饷、袭击民夫队伍的,不正是他?偏偏罗贞祥纵之任之,二者必有牵连。若是将其捉了,逼其坦白暗情详略,就便罗贞祥死了又如何?”

“师无相派人回禀,说那匪首已不在益州,下落不明,如何抓得?”

“匪首乃乌蒙人,当是潜回了乌蒙藏起。奴以为,可向乌蒙王写信求助。”

“乌蒙王助我朝伐蕃五年,久不问乌蒙内务。现又随,我朝班师大军在来京路上。便是要写信,送往乌蒙也得半月。”

“与其请人帮忙,莫若自己人动手。陛下,奴愿请命前去益州,攘助师无相缉匪。”

“好生看看你手头上的簿子,认真翻翻,这才是你要办的事。”

内谒监低头躹身进屋,急吼吼凑近皇帝:“陛下,陛下,汉中王遣人进宫,有急事转奏。”

得皇帝颔首,内谒监立即向皇帝掩唇低语……

“方思齐死了?”李明宇听罢,脸色上痛心浮露,怔了须臾,望向萧无念,“萧无念,你立即起身,赶往方邑尘府上……”

萧无念赶到方家,已是未时中。

方府这场突如其来的白事,愣生生化成了一场冲突。

同巷百姓倾巢而出涌入方家,将几十个京兆府府丁、万年县衙役团团围住,任凭府丁衙役扬刀啰唣,不肯让步。

御使台诸位官员同方邑尘挡在灵堂门口,与京兆府法曹参军、万年县县丞等吏员对峙,双方已经辩得口干舌燥。

县丞抹着汗,哑着嗓子再劝:“事发万年县,未待我衙仵作验尸,台端就私自带走死者,于法不合啊!”

法曹参军争得两眼猩红,也疲惫道:“若台端不予立案追查,倒还尚可。若要立案追凶,公子尸骸是为重证,安能任由台端静留家中,举丧下葬?”

“本官再三明言,留犬子居家停棺,是为,是为给他安魂!”方邑尘阖目黯然,又启目恼然,“京兆府能立案追查,我御使台亦能。任凭你们说破天,本官也不会松口,除非你们敢从本官身上踏过去。”

“哟,诸位——大暑天的,诸位都在吵嚷什么?”

萧无念尖细的嗓音,陡然自院门口悠长拉响,随之带着二十号脸白无须的枢密使,呼啦啦涌进来。

枢密院,掌枢密、承诏命,仅受皇帝直遣,不常于明面行走,县丞和法曹参军并不认得这位院使。

不过回头一望,见萧无念身着紫袍、头戴三梁冠,腰悬金玉柄首配剑、金鱼袋,随扈人员多为红袍,便知来头不小。

二人便罢了争执,回头拱手,静待来者揭露身份,表明来意。

方邑尘却是认得,嘶哑着嗓子拱手:“萧院使竟然来了。”

萧院使?二人面面相觑。朝中文武,称得上一声“院使”的,唯枢密院院使尔。二人虽不曾见过萧院使,却听过枢密院正副二使的狠戾名头。

萧无念冲着方邑尘一弯细眸欲笑,又觉不妥,收回笑意换成哀色,拱手回礼:“陛下闻噩特遣我来吊唁,方台端节哀顺便。”

方邑尘未料皇帝竟会遣人前来,猩红的眼眸黯然一闪,哑声:“有累陛下记挂,下官汗颜。”

萧无念颔首,望向县丞和法曹参军,讶然问:“二位带着衙役来此大吵大闹,扰得逝者不得安生,所为何事?”

二人慌了神,你一句我一句自辩。

“台端公子被弃尸于万年县,未得我衙允充,台端擅自将公子尸首带走,我衙只能上奏京兆府。”

“京兆尹要为公子立案追凶,就得带回公子尸首验明正身,查验生前伤情,是以……”

萧无念恍然大悟,冲二人一笑颔首:“尹公与明府,秉公执遵法,确当如此。”

“萧院使此言差矣……”方邑尘急了。

却被萧无念双手一按肩头,柔声打断:“烦请方台端移步。陛下除了遣我前来吊唁,另还有事要嘱。”

偏屋内,萧无念冲着方邑尘冷硬的背影,缓缓一拱手:“浮香阁已被焚毁,阁中人员也被遣散,一应证人证据皆被销毁。是以,方台端留下令郎尸骸与否,由哪处衙门立案,皆是小事。”

“人证、物证俱毁又能如何?我方邑尘立案无数,查者尽皆奸佞,几无空手。”方邑尘疲惫转身,难以置信看着他,“若陛下认为,为我儿追凶非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萧无念笑了笑道:“令郎簿册的最后一页,想必台端已经阅过。真凶为谁,想必台端……当也猜到几分!”

方邑尘黯然阖目。

簿册最后一页,录的是江南富商借贺礼之名,向晋王李玉烛行贿的礼单名目。

最紧要的,却非是那份礼单,而是方思齐言称回浮香阁向月凤归还礼单,翌日就被弃尸长街……

见他思忖,萧无念抵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他们留下假母未杀,应当是为留个顶罪的人,方便给案子轻飘飘收个尾。台端就忍痛送公子去京兆府呆上几日,静等案子重立轻判……留那个假母一命,方是大事!”

未待方邑尘反应,萧无念又悄声道:“汉中王派人进宫奏禀,说大王大意,本不当让台端派人去京兆府追查罗世昌,以致打草惊蛇,使京兆尹派人夺尸!”

“大王何意?莫不,京兆尹罗文柏与罗世昌……有牵连?”

方邑尘睨向萧无念。罗文柏虽非他这般清顽之徒,却也从不骑墙站队。

“若借纵火一事将浮香阁尽都灭口,势必会成重案要案。只怕他们之所以留下假母,是为借假母的嘴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是否有牵连,凶案施暴者是谁……”

萧无念抬起手,冲着他轻轻握攥成拳。

“拿住那个假母,便能全知!”

-

“啪!”

一记耳光将罗世昌打得脑袋重重一偏,栽倒在地,鼻血喷涌出,顾不上擦抹便又跪正。

罗文柏收回颤抖的手,咬牙切齿地唾骂:“孽障!若非御使台的人追查浮香阁主人,指名道姓说主人名叫罗世昌,我竟不知你背地里造下这天大的祸事!说,你于何时经营的皮肉行当,你要做什么?”

鼻血涌得太快,罗世昌抹了一把,挺直脊背望向父亲,平淡着声音道:“父亲是三品大员,哥哥为金部员外郎,唯儿科举不第,受尽父兄唾弃和家里人白眼。正道不通,偏道亦可,儿子豢养貌美私妓多年,令她们搜罗朝官及亲属罪证,也包括晋王。待晋王做了太子,儿子不仅要做父亲这般的三品大员,往后还要拜爵封候……”

罗文柏气得须发皆张,抄起身边的红檀圆凳就朝罗世昌脑袋砸去,却被身边两个亲信惊慌拉住。

“主君息怒!”

“这一凳子砸下去,二公子会没命的!”

“皇帝何曾言说立晋王为太子?你道皇帝为何遣汉中王出征西蕃,那是在为他做太子造势;这才回京多久,就风闻皇帝要赐婚云阳县主,这是在为他上位找靠山。”

罗文柏死抓圆凳不松手,目眦欲裂,又跳又骂。

“我们罗家为官百年安稳不倒,奉的是公正,尊的是百姓。你当你惹的是什么人?那是办起案来不死不休的方邑尘!还想官居三品,拜爵封侯?你这是要将我们罗家往火坑里埋啊!都闪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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