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还有失踪的人
玩弄着手里的手枪,扣动扳机。
枪口对准了苍离的太阳穴,茵起的指尖使劲泛白,虚起眼睛瞄准。
“主人,你确定吗?”蛊惑的声音在茵起耳边回荡。
装作投降的样子,苍离举起了手,低眉邪邪地笑着。
“砰。”
无事发生。
茵起模拟手枪发射的声音,随后将枪在手上转了一圈,收了起来。
这枪可是个好东西,得到就是赚到。
她当然没准备真的射向苍离,不过放在以前,可就说不准了。
那时,在前几个世界里,苍离向茵起求婚。
可他的求婚扰乱了茵起的任务进程,在她拒绝后,他仍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于是茵起就谋划起杀他。
杀了三五个世界后,她终于接受现实,放弃了。
这人,她是甩不掉了。
因为每次他都会原模原样在下一个世界出现。
翘起腿,茵起重新懒洋洋地靠回长椅上。
这个节骨眼,本应形势危急,但她仍没有什么压迫感,她一向如此。
任务偏离,要么是因为自己杀了心怀不轨的老臣,要么是因为···
脑中忽然出现了纪昀铳这三个字。
她想要放弃纪昀铳,世界就发出警告,难道纪昀铳才是任务关键?
其实她一直把不准这个世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她仅仅拥有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其他一概不知。
若真是如此,那就难办了,毕竟现在纪昀铳下落不明。
“是在想纪昀铳的的事吗?”
苍离走过来,手里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喷香钻入味蕾,茵起拿起品了一口。
他也真跟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永远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有方法?”
“不如把余钟带过来再问问?”苍离提议道。
这确实是个方法,不过不知道余钟现在在哪。
一抬头,却发现苍离已经离开。
——
水夏坐在院子里,用树枝在地上刻画着什么,转眼看见苍离风尘仆仆地走出去。
“过来。”
不一会,茵起从房间里出来,朝她勾了勾手。
“你父亲见过纪昀铳吧。”
徐步走进屋内,只听嘎达一声,门被反锁。
水夏惊恐地回过头,屋内的电灯闪了一闪。
“别紧张,我只是问问。”
靠在门上,茵起朝水夏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一步步往后退,水夏双手背在身后,扶住了桌子。
即使害怕,她现在也只能呆在这里。
父亲下落不明,她早已无家可归。
水文当时就是守卫纪昀铳的一员,当然是见过的。
曾经他还与水夏讲过那纪昀铳的样子。
很大一个,需要两个人抬着,从未启用,炮孔却总总冒着热气。
老实说,那时守卫的人都心惊胆战,生怕哪天这国宝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茵起听的津津有味。
她虽为国主,却仅仅见过纪昀铳几面,并不了解。
可能因为是国宝的原因,这纪昀铳被传得神乎其神。
“你有听说过它的下落吗?”
“没,自从我父亲被俘虏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只有一封书信。”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茵起。
【一切安好,勿念——三月十八。】
细看纸的边缘,有些毛躁。
“这是你父亲的字?”
“是。”
三月十八,距今不过十余天,纸张怎会如此破旧。
即使有疑问,茵起也没有问出口。
门被叩响,茵起打开锁,阴暗的房间终于重建日光。
一个身影被拽了进来。
余钟嘴里塞着纸团,被苍离拖了进来。
他扭动着身子,喉咙深处发出了呜呜声。
“还准备呆在这吗?”茵起凑到水夏面前,打了个响指。
被吓了一跳,水夏兔子般慌忙跑出房间。
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
走上前,茵起将他嘴里的布条扯开。
离苍离出去还没过多久,人就带来了,他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很高。
“你们滥杀无辜,两个奸佞小人!”余钟气还没喘匀,就开始骂道。
茵起也不急,悠闲地靠在墙壁上等着他骂完。
咳嗽了两声,余钟沙哑的喉咙就差冒出了烟。
“上茶。”
声音刚末了,苍离就端着小小一盏茶出现在两人面前,很早就预料到一般。
只听一声惊叫,余钟向后摔去,被苍离撑住。
茶被泼在他的脸上,连着脖子一块都被烫红了,还冒着热气。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茵起质问。
对面没了声音,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还不是个软骨头。
“这个字迹你见过吗。”
茵起将刚才水夏给的那张纸拿起,展开在余钟面前。
仔细看了看,余钟神色里似透过几分慌张,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摇了摇头。
嗤笑了一声,茵起又把纸拿近了些。
他还是在摇头。
啪,一声,茵起索性直接把纸拍到余钟的脸上。
“还在装什么,自己的字不认识?”
泛黄的纸页飘飘忽忽落到地上。
余钟一脸惊惧,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挑了挑眉,茵起重新悠闲地靠回一边,悠闲地注视他。
虽是悠闲,但眼里像有钩子般,要把人的心锚连根拔起。
咽了口唾沫,一滴汗从脸侧滴下。
他和水文是旧相识。
那天,他亲眼看着水文被抓走,却无能为力。
水文说,‘照顾好他的女儿。’
他也如约,一直暗暗关注着水夏,还模仿水文的字迹,写了一封书信,叫她放心。
“你是怎么看出来是我写的。”
“没看出来,诈你的。”茵起把玩着手里的指剑,漫不经心却总透着一股洋洋自得。
肉眼可见的,余钟从脖子到脸全部涨红了,气的说不出一句话,到最后只能怪自己。
要说没看出来,也不全对。很早,茵起就注意到,这老头对那小姑娘有额外的关注。
本只是试探,结果真给她诈出来点东西。
“所以,你不知道水文是否活着?”
“是。”余钟叹了口气,答道。
莫名,茵起总觉着失踪的水文和这纪昀铳有些关系。
向一旁的苍离使了使颜色,他心领神会,给余钟搬了把椅子。
狐疑的眼睛打量着两人,余钟将信将疑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