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面对森林太郎学长的羞恼怒斥。
野山淳一丝毫不介意自己被骂，反而抱腹大笑：“哈哈哈哈——学长，是你让我吃的！”
“啊啊啊啊我没有让你吃，我是让你求我！！！——”森林太郎气到发抖，恼怒地对野山淳一大喊。
“这就不能怪我了，谁让学长你没说清楚。”野山淳一被骂也笑嘻嘻的，还提醒森林太郎说道，“学长，你还不吃蛋糕吗？是不是还想再给我一口。”
森林太郎立刻警惕起来，守着自己的蛋糕，呲牙怒视：“不许吃！全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学长，你真小气。”野山淳一笑着说道，感觉看学长炸毛怎么看都不腻。
这边。
森林太郎看着自己少了一块的蛋糕，不知不觉心痛到红了眼眶，在心里痛骂野山淳一。
又因为怕野山淳一来抢食。
一边含泪欲哭，一边又加快动作吃蛋糕。
吃到腮帮子都满了。
森林太郎依旧不放心，继续眼神警惕野山淳一靠近，恶狠狠地咬住装满巧克力奶油和蛋糕的勺子。
“学长，突然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事？”森林太郎警惕。
“其实也没什么，算了，还是不说了。”野山淳一故作犹豫迟疑。
“快说！”森林太郎心急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直说吧。”野山淳一眼底划过戏谑笑意，表面上露出纯良的笑容对森林太郎说道。
“学长，你刚才就是用这个勺子喂我的。”
森林太郎当场愣怔，瞳孔地震。
“我忘记提醒学长你擦一下勺子，不过我们都是男人，应该没关系吧，森林太郎学长——”
野山淳一眼底满是笑意，对视森林太郎一笑说道。
“哐当——”
勺子从森林太郎的手中滑落。
掉在地上。
“学长，你的东西掉了。”野山淳一体贴提醒，但眼里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单纯好心提醒。
森林太郎立刻憋红着脸，愤怒大喊：“野、山、淳、一————！！！”
野山淳一顿时捂了下耳朵，被学长突然尖锐的声音分贝，弄得他一下子都耳鸣了。
“学长，这是你今晚第三次喊我全名了，再这么下去，整个西餐厅都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
野山淳一感到少许困扰无奈。
森林太郎气得一下子说不出活，胸口猛地起伏，却不想再喊得全西餐厅都知道，只能愤怒拍桌子，指着野山淳一骂：“这都怪你——！！！”
“好，都怪我。”野山淳一倒是也不恼，含笑的深青色眼眸不以为然，嘴唇上扬。
“可我也不知道学长这么在意，下一次我会注意的，不过，我看学长你吃得挺开心的呀。”
“没有下一次了！！！”森林太郎怒喊。
“真的吗？”野山淳一故作惋惜，抛出诱饵，“可是我还想着，下一次去专门的甜品店，有学长能陪着我呢。”
森林太郎目露动摇，咬了下唇。
一想到专门的甜品店，整个橱窗都是精致可爱的蛋糕和小甜品，仿佛甜品的梦幻天堂。
在里面坐着的大多是少女，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仿佛小时候他向往的家族里姐姐们举办的一场精致华丽的茶话会。
每一次路过。
森林太郎都忍不住瞩目观看，却从来没有勇气走进去。
然而。
他现在依旧没有勇气。
“我从不去呢，要去野山你自己去！”森林太郎装作不在意怼道。
野山淳一看穿了森林太郎的声厉内荏，深青色的眼眸变了温柔一些，抿唇一笑说道：“就算学长不去，我也会给你带伴手礼的。”
森林太郎瞳孔一缩，手指不自觉微动收紧，紫红色的眼眸散发着迷茫忧郁，抬头看向野山淳一开口问道。
“野山，你喜欢这些甜品吗？”
令野山淳一心里微惊，顿时小心谨慎地温声问道：“我喜欢的，怎么了，学长？”
“你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些太可爱了，不像男人吃的东西吗？”森林太郎纠结地拧紧眉头。
“可能是有点可爱，通常是女孩子吃。”野山淳一笑了笑，不以为然地继续说道，“但法律也没有规定男人不能吃，就算我吃了，别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
森林太郎垂下紫红色的眼眸，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神色难辨，说不清高兴还是不高兴。
“学长？”野山淳一皱眉担忧。
“但是他们不允许我吃。”森林太郎垂下眼眸，拿起金属的叉子扎进草莓蛋糕里面，将奶油表面一个草莓切断。
“是谁？”野山淳一眼神一冷。
“还有谁？”森林太郎嗤笑了一声，看着完整的草莓蛋糕被自己切了一块，破坏了原有的美好，眼神不自觉黯然下来。
“我家族的所有长辈以及父亲，他们都不允许我碰这种东西，觉得这种东西是没出息的人吃的，特别是觉得是只有女人才会吃。”
森林太郎忍不住吐出心声，紫红色的眼眸也变得阴冷暗恨，修长的手指握住金属的刀具在蛋糕的瓷器盘子上留下一阵刺耳的刮滑声。
野山淳一神情也沉重起来，拧紧眉头思索过后，抬起冷静的深青色眼眸问森林太郎：“学长，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
“对的，我更想知道学长你的想法。”野山淳一眼神冷静认真。
对于森林太郎学长的家事他是不方便插手，但对于他来说还是学长更重要，特别是学长的家人因为这种落后偏见的观念才不让学长吃甜品。
野山淳一无法阻止学长的家人，但他可以帮助学长带甜品，只要学长想要。
森林太郎微皱眉头，紫红色的眼眸划过一丝困惑迟疑，又很快本能地升起一股骄傲的怒火。
“我的想法——凭什么他们以为可以命令控制我？！”
“就因为那些老家伙们觉得我年轻，是小辈，就算再优秀，也要顺从忍耐他们，可是凭什么？！”
森林太郎高昂着头颅，眼里满是不甘傲气：“我可是森林太郎，世间的一切的规定是男的又如何？是女的又如何？只要是我想要的，我森林太郎就要得到！”
野山淳一眼里划过惊艳震撼。
他望着森林太郎学长那一双紫红色的眼眸如同一颗正在被火灼烧的明艳宝石，充斥着不甘、欲||望和野心。
不是世人推崇的淡泊名利。
完全是相反的。
却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具有蓬勃生命力的美丽。
这才是他骄傲永远不低头的森林太郎学长。
野山淳一不禁笑了。
“野山学弟，你觉得呢？”森林太郎微蹙眉头，稍显紧张地抿唇，视线看向野山淳一。
自从他说出自己的想法，野山学弟就一直没有说话。
难道野山学弟不认可他，果然在这个社会，他这样的人就是很奇怪。
森林太郎不由得神情黯然，却暗地里握紧手心，紫红色的眼眸不甘锐利地看向野山淳一。
“野山，我说了我的想法，但你呢？”连你也觉得我会很奇怪吗？
“我觉得——”野山淳一突然站起来，深青色的眼眸明亮温暖，看着森林太郎露出一道无比欣喜灿烂的笑容。
“我觉得学长你做得对，学长就是学长，本就是生来与众不同，只有你——森林太郎学长，你是我心目中最顶尖的天才医生，理所应当是手握着手术刀，是冷静自信地掌控一切手术台上生死变动的主刀医生，不该成为任何人的附属，也不该听命任何人的指令！”
森林太郎愣住地呆呆看野山淳一，看着野山淳一明亮真诚的眼睛，仿佛一团太阳亮得惊人，亮得照进他的心里。
“哪怕是学长你的长辈也一样，哪怕是你的父母也一样不该让你顺从，在我看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无法超越学长你对人类医学的成就！”
森林太郎瞳孔地震，感觉心都随着野山淳一的话在躁动，竟有一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野山淳一。
他以为野山淳一和其他人一样的。
但当他听到野山淳一说所有人加起来都无法超过他。
森林太郎瞬间心口一窒。
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但只有野山淳一替他说出口。
无论如何他自己多么坚信，没有人能超越他，他就是医学界的天才森林太郎，甚至他相信凭借他的天赋，踏入任何一个全新的领域他都能获得一番非凡的成就。
可在这社会。
他所有的自傲都不能说出口。
他必须谦卑有利，对所有人都友善和睦，成为人群中一个亮眼又不抢眼的人物。
不然他就成为人人厌恶的、傲慢、自大的一员。
如同西方传说中的堕天使路西法，因为骄傲不愿向亚当下跪，就被父神惩罚，一步步堕落进入地狱。
听着野山淳一继续赞扬他的话语。
“学长，你可能不知道，在很早时候，我就知道学长你的事迹和医学论文，让我第一次感到震撼，以及如何羡慕佩服一个人。”野山淳一紧拧眉头，低头双手扣紧，语气凝重说道。
“那就是学长你。”
森林太郎突然涌现一种被看透的恐慌。
他被允许有一些天赋，但他不能异于常人，特别是这是群居的人类的社会，最高的树会被砍掉，最矮的树会被舍弃。
不高不矮的树才能被容下。
森林太郎暗地里握紧手心，直至指尖陷入肉中，露出谦虚的假笑说道：“野山学弟，你说得我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比我厉害的人。”
野山淳一摇了摇头，抬起坚定的眼眸：“学长，我刚上东京大学时，你最新的论文发布在国际著名医学期刊上，大一上课时教授就专门用一节课给我们介绍你这位优秀的东大优秀学生，学长你提出的最前沿医学研究，可行性治疗方案，比如阿尔茨海默病大脑退化，新型治疗刺激再生大脑神经，以及以前研究的非洲疟疾论文，还有……”
森林太郎每一听到野山淳一说他的医学研究成果，就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惶恐感，好似他才是那个被野山淳一看穿看透的人。
明明是他先派人调查野山淳一，连野山淳一出生年月日、家庭背景、人生经历都全部知道。
但他现在为什么觉得。
野山学弟反而是那个调查他的人，要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他。
森林太郎瞳孔微颤着，心里产生一种被野山淳一看穿的羞耻惶恐，又夹杂其中极深的一丝隐晦欣喜。
“野山学弟，这些医学结果也不是我一个人努力的，还有团队其他成员共同努力的。”
“可能是吧，学长。”野山淳一饶了饶头，却对森林太郎扬起一抹复杂苦涩的笑容。
“但是对于我来说，学长就是不同的，坦白说，当我看到学长你那些众多顶尖的医学研究结果和成就，以及你居然会不畏风险去非洲做医学研究……我第一次感到震撼，以及残酷的发现我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像学长你这样的成就。”
“然后，我嫉妒学长你。”
野山淳一垂下深青色的眼眸，紧抿着唇，显然不擅长坦露这种负面的情绪，却还是接着今晚的月色和醉意一口气说出来。
“我会嫉妒学长你。”
“或许世界上真的存在有比学长你更厉害的人，但我坚信，甚至可以发誓，我不会再遇到第二个能像学长你这样让我嫉妒的人了。”
森林太郎惊愕瞪眼。
真的会有人当着他的面前，会把嫉妒说出口的吗？
是他醉了，还是野山淳一醉了？
“啊！我怎么会把这种话对学长你说出口，真希望学长真喝醉了，明天能全部忘掉！”野山淳一突然苦恼地抱头，似乎懊恼不已。
令森林太郎更加茫然发楞了。
野山淳一懊恼了好一会，才再次缓缓抬起头，睁着一双深青色的眼眸闪烁着明亮期盼，又透着一分忐忑。
对森林太郎说道。
“我以为这辈子做一个普通医生已经心满意足，但是当我看到有学长你这样的存在，我发这世界有更多的可能性，更多的机会——”
“哪怕我做不到像森林太郎学长你这样的世界顶尖医生，但我可以当一个越来越好的医生，帮助更多的人，或许哪天我有勇气，也会像学长这样奔赴非洲的贫困地区国家，去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森林太郎学长，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天才医生。”
野山淳一是真心这样认为，他的人生再也不会遇到有比森林太郎学长还要耀眼天才的人，所以——
“假如，我有一天遭遇意外要上手术台，我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医生只会是你——森林太郎学长。”
野山淳一眼神丝毫没有恐惧，反而坦然地笑着说：“如果这世界要是有学长你都做不了的手术，我真不知道还有谁做得到了。”
森林太郎缓缓瞳孔扩大，不知所措地望着如此相信他的野山淳一，仿佛听到心墙轰然一声倒地，心底猛然涌现出一股激昂热流，仿佛流进每根血管、骨头、大脑到眼睛，以至于有一些湿润的液体溢出泛红的眼角。
“学长，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所以其他人强行施加给你的观念想法，全都不重要，学长不想理会就不理会。”
野山淳一俯下身，给森林太郎擦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