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约了他
一行人刚回到QGF，助理跟其他人说了几句话后，打算开始要先整理刚才的会议内容，此时一个内线电话打过来，他立刻接起，是孟景遇。
“帮我确认一下明天的行程。”
“明天是公司例会，还有已经预约好的个人约谈，没有大行程。”
“好，约谈帮我都挪去下周，明天早上我要去辰曜一趟。”
“好的。”
孟景遇一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没想到才刚离开不久，她就又想见面了。
适才差点的擦枪走火当然是他的刻意为之，但他也很忐忑，怕自己又再度会错意。
可还好，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里的动摇和倔强的反应。
他是该吻她的，但没有实际地吻她——在脑海里他已经亲吻她无数遍。
无论明天见面的真实原因为何，他会做好准备，公事他自有把握，至于若是私事……他会见招拆招。
隔天，宋语宸约在外面的一家高级餐厅，他提早十分钟抵达，被安排在一个隐私性很好的包厢内，落地窗外的景色正好可以看到很不错的江景。
很快地宋语宸也进来了，她今天的装扮素雅低调，浅粉色西装上衣与白色西装裤，俐落却不失庄重。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她放下包包，拉开椅子坐下，“要先喝点什么吗？”
“茶吧，你先休息一下，我接个电话。”
他看着一直震动的手机，语气有些抱歉地起身走到角落，压低声音。
宋语宸一边点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的说话内容，听起来像是主管，也可能是刘志铭。
“先这样，我有个会，晚点聊。”
他挂了电话走回座位，宋语宸好奇询问：“出了状况？”
“没有，只是报告Axion的调整方案的进度而已。”他拿起桌上的水壶倒满了水，用桌上的转盘转过去给宋语宸，“进度比预期乐观，我有传给你SynLink最新的测试数据。”
“看过了，很有说服力，但我也有个疑问……”
“是关于整合后的管理结构？”
她微怔，随后笑了：“看来你有想到。”
“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相似。”他拿起水喝了一口，望着她，“一直都是。”
这番话又陷入了安静，彼此都明白，这句话不单单只是工作。
宋语宸的手指在杯子边缘轻轻地敲，像是做足了准备，才开口：“昨天，我们的谈话被打断了。”
孟景遇嘴角微扬：“想继续哪个部分？”
宋语宸的呼吸微微一滞，脸颊微微变红：“先说清楚，我今天约你，只是为了讨论合作细节。”
他凝视她，噙着笑，目光中的温度丝毫未减：“好。”
此时开始上菜了，这股暧昧不明的气氛也被打断，孟景遇安静地看着她小口小口的进食，才意识到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这样跟她吃饭，以前两人没有同桌共食的机会，大多都是在公寓内吃阿姨煮好的饭，又或者叫外卖，唯一一次吃外食也是跟萧力昂吃的。
“孟景遇，我想知道为什么最后你会答应接这个合作。”良久，宋语宸缓缓开口，“感觉你回来后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准的计算，所以我想问你，你想要什么？”
孟景遇拿着汤匙舀起一勺汤，最后又放了下去，汤碗里划出了阵阵涟漪。
“我想要的，一直都没变过。”他抬眸直视她，“只是现在，我有能力可以平等的追求它。”
宋语宸察觉到了话中有话，但又怕是自己误解，她情绪复杂，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以前的宋语宸有为此付出过代价，那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
孟景遇微怔，眉头轻蹙，沉默片刻后才问：“你是在担心我是下一个沈季东吗？”
这名字一出，就像是一块石头被进平静的湖面，宋语宸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捏紧了汤勺，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两人都静默了许久，她才开口：“我不会将你跟他相提并论。”
孟景遇垂眸，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的是不会，代表她想过了这件事，又或者在更早的时候，他一度等同于那样的人。
宋语宸看不出来孟景遇的情绪，他的表情没有明显变化，就像是在思考什么数据一样平静，她觉得应该要再解释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瞄了一眼屏幕，神色一变：“擎瑞刚刚发布了一份针对能源互联网的分析报告，直接说我们的合作是有重大风险隐患。”
孟景遇眯眼蹙眉，拿出手机同步跟其他人确认，吐了一口气才道：“消息来源很准确，看来我们之间有内鬼。”
“啧，我觉得是有人刻意制造压力。”宋语宸的手快速地打字，语气镇定，“擎瑞跟沈季东的关系不浅，有可能又是他。”
“你觉得这是试探，还是警告？”
“都有，我认为他们害怕我们会合作。”
孟景遇思考片刻，随后看着宋语宸说：“那我们就给他们更多害怕的理由，如何？”
“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能源互联网的构想，那不如我们加快进度，提前公布概念性的合作框架。”
宋语宸有点惊讶，但也忍不住微笑：“哇，孟景遇，你比我想的还要……”
孟景遇挑眉，玩味一笑：“……激进？鲁莽？”
“不，很勇敢。”她一手撑着下巴，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眸，他散发出的自信并非是盲目的莽撞，是经过严谨又快速的思考的，“提前公布是一个很大胆的选择，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当然。”他气定神闲地拿出平板，滑开了一份简报，眼神示意宋语宸，她倾身靠近，“我觉得可以在公布的时候适当加点料。”
“加料？”
“正式框架之外，我们可以释放一些模糊信息。”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嘴角微扬，“让他们猜测我们合作的广度，然后忽略具体细节的深度。”
宋语宸颔首，立刻理解了：“你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在更多领域都有合作计划？”
“准确来说，是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并非核心的部分上。”孟景遇补充说道，“例如，可以暗示这一点，我们在区块链技术与海外市场有更大的野心。”
“而实际上我们是专注在能源互联网的技术整合上。”宋语宸迅速领会，接上了他的话。
孟景遇笑着点头，两人同时联系了各自的团队，赵志航收到讯息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确认：“宋总，我不太理解意思……”
“准备两份公告，一份是正式的合作框架，重点放在能源互联网的核心价值，另一份是针对媒体的资料，暗示我们在其他领域也会有深入讨论。”
“但我们实际上并没有。”
“就这么做。”宋语宸看了一眼戴着耳机说话的孟景遇，他游刃有余地安排团队追踪情况，那模样既专业又让人放心，“……我们不是说谎，只是提供更多的想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