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闻逸鸣，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王佳佳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
“农历四月初九。”闻逸鸣勾起唇角，“你问这个干嘛，先说好，我不收礼物。”
好吧。
王佳佳焉了下来。
还没等她沮丧多久，脑门就被弹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撞进少年那双盛满星星点点笑意的眸子中。
“如果你想感激我，就努力让人看见吧，也不知道你这些年顶着个幽灵体质怎么过的。”闻逸鸣这句话听上去是嫌弃实际上还有点心疼。
其实换个角度想，王佳佳也挺厉害的。
如果他没人监督没人管，早就自暴自弃了，可偏偏王佳佳没有，她不仅稳住成绩，还能保持良善。
有些星星只是不被看见而已，但它们依旧在努力发光。
她就是这种人。
王佳佳怔愣了一下，心下涌过一股暖流。
她往前迈一步，跃到闻逸鸣右前方的位置，仰头抬眸，软声询问道：“闻逸鸣，你吃不吃小蛋糕？”
“今天你请了我吃饭，我请你吃小蛋糕，怎么样？”
闻逸鸣眼睛明显亮了一瞬，但却嘴硬得很：“谁要吃这么甜的东西啊？”
“吃甜品可以让心情变好。”王佳佳接着说道。
自从闻逸鸣在饮料店遇到那个男生之后，他的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
少女的目光殷切又热烈。
拒绝的话就这么堵在喉咙里，闻逸鸣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应了声：“好。”
“我带你去。”
路上，少女脚步轻快，书包上挂着的垂耳兔挂件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闻逸鸣眸子幽深了一瞬，问道：“你那个挂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说这个啊，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王佳佳语气欢快，如雀儿般悦耳动听。
当时，这个挂件丢失了，王佳佳急得不行。
后面，还多亏闻逸鸣捡到送了回来。
“那确实挺重要的。”闻逸鸣随口应和了一句。
他想到那挂件毛茸茸的触感，一时有点手痒。
王佳佳问：“你喜欢吃哪种蛋糕？”
“都行。”闻逸鸣没什么想法。
王佳佳一脸苦恼，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实在太让人难办了。
看她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闻逸鸣笑道：“有这么难选吗？”
“当然难选。”王佳佳开始可汗大点兵，“慕斯，熔岩，黑森林……更别提每个种类的蛋糕还有不同口味。”
闻逸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蛋糕的种类，听得他是太阳穴突突的，说话声音不免大了些：“就选你喜欢吃的。”
王佳佳略一思考，道：“你有没有什么水果过敏？”
“没有。”闻逸鸣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那就点个菠萝口味的海绵蛋糕吧。”吃起来不容易腻。
十分钟后，闻逸鸣和王佳佳坐在蛋糕店内，一人一个小蛋糕。
绵密的奶油在嘴中化开，蛋糕的口感是松松软软，还有一种香甜在舌尖弥漫。
王佳佳一脸享受地眯起眸子，闻逸鸣看她那副小馋猫的样，眸中也跟着闪过一抹笑意。
店外寒风凛冽，而蛋糕内一派祥和安宁，就像童话中的糖果屋。
“谢谢，这是我度过的第一个有朋友陪的周末。”
闻逸鸣正将挖起来的蛋糕送入嘴中，突然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王佳佳，煽情是犯规的。”他故意作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以此来掩饰自己强硬的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灵。
吵吵闹闹的气氛驱散了那一点沉重。
王佳佳露出一个浅笑。
很快，就到了两人分开的时间。
临走前，闻逸鸣嘱咐了一句，如果有不懂的题目可以发消息问他。
王佳佳乖乖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
她一回到家，就见李女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听到开门声，李女士便立马看了过来，笑容温柔道：“回来啦，今天和朋友玩得开心吗？”
“开心。”
王佳佳把带回来的蛋糕放在桌上，又从书包里拿出护手霜，走到李女士面前，把东西递了过去：“妈妈，生日快乐！”
“给我的？”李女士眼眶一热，看向自己的女儿，满心满眼都是爱意。
“嗯嗯。”王佳佳点了点头，“还有生日蛋糕。”
妇人收下护手霜，伸开手臂，一把抱住了王佳佳。
当她将女儿娇小的身躯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一颗心被填的满满当当的。
“佳佳，妈妈收到礼物很高兴。”李女士说话声音染上哭腔。
“我也很高兴。”王佳佳伸出手，轻拍妇人的后背。
“之前是妈妈不对，总想着要你比得过人家。”李女士哽咽了一下，“可是，我的女儿怎么会不优秀呢？”
她善良正直，从不做坏事，脚踏实地，又懂得关心家人，这就已经很好了。
王佳佳感觉自己全身被一股温暖包围着，这股温暖化作一道光没入灵魂，无声地滋润着那个蜷缩着的弱小的灵魂。
她知道妈妈以前的那些苛责和恶语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灵魂生了一场小感冒。
现在，感冒好了，妈妈又变回了从前的那妈妈。
王佳佳喃喃着，唤了声：“妈妈……”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女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怀抱，用手擦去眼角的泪。
“你想不想吃蛋糕？想吃的话妈妈切一块给你。”妇人的眼神中盛满某种急切的温柔。
“蛋糕还要留着许愿呢。”少女露出一个笑容。
此时，两人身份仿佛颠倒了一样，王佳佳反到更像那个包容任性女儿的大人。
她捏了捏自己有点突出的小肚子，道：“而且，我吃过了。”
“对，许愿。”李女士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瞧我，差点就忘了。”
晚上，在黑暗的房间内，蜡烛小小的火苗在轻轻摇曳，微弱的光亮却透着暖意，点亮了这个寒冷的冬天。
王佳佳在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等星期一去上学时还有点贪恋这种感觉，脚步都不似往日那样轻快。
诶，原来她也有假期后遗症啊。
“同桌，早上好呀。”瞿璐热情的招呼稍稍冲淡了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王佳佳回以一个笑容：“早上好。”
瞿璐凑过来小声问道：“你物理试卷做完了没有？”
物理老师最是严格，如果没做完作业少不得挨他一顿批评。
王佳佳秒懂。
瞿璐肯定是周末出去玩忘记做作业了。
她抽出试卷，递了过去。
“感谢，救我狗命。”瞿璐一脸感激涕零地接过试卷，开始誊写答案。
日子就这么飞快过去，闻逸鸣的手好了，王佳佳就没再帮他打饭。也就是说，她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吃饭，不用着急忙慌了。
这无异于把她这个i人从人山人海的地狱里解救出来。
今天，她就要行使这项权利，晚点去吃饭。
闻逸鸣打完饭出来，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
他垂下眼睑，心里有点那么不是滋味。
也对，她不喜欢人挤人。
之前是因为他手受伤，她为了照顾他，才会一下课就去打饭。
二十分钟后，闻逸鸣拿着一瓶牛奶出现在1班门外，他在心里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她帮他打了这么多天的饭，他请她喝牛奶，不过分吧？
王佳佳吃完饭，刚回教室时，就看到站在教室走廊外的高大身影，顿时一惊，刚伸出的脚又缩了回去。
他怎么来了？
冬天的走廊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的通红，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化作一团白雾，时不时吸鼻子。
“闻逸鸣。”她躲在楼梯间小声唤了一句，又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闻逸鸣一顿，面上浮现出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