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参加赏菊宴比赛
长公主眼波流转,笑意在唇角漾开,目光落在一直静坐品茶的裴夫人身上:“这个好,裴夫人意下如何?”
裴夫人——燕令仪,纤指拈起青瓷茶盏,浅碧的茶汤泛起细微涟漪。
她垂眸轻吹浮叶,语气淡然而疏离:“小辈们见玩闹,我掺和做什么?”
那姿态,宛若一枝静立水边的白鹭,与周遭的喧闹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戴玉倒是兴致勃勃,抚掌笑道:“我都可以,反正就是图个热闹。”
她话音未落,眼尖地瞥见亭外身影,立刻扬手招呼:“疏影,快来,我们在做游戏呢!”
余黎循声望去,但见一位身着月白绫罗裙的女子正分花拂柳而来。
阳光洒在她身上,衣袂翩跹间,似有流银浮动。
待她走近,才看清那容貌——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通身的气度宛若一支初绽的白玉兰。
亭中几位姑娘交换着眼神,窃窃私语随风飘来:“她和我们一起玩,那赢的人定是她了,真没意思。”
“臣女花疏影,拜见长公主殿下,裴夫人。”那声音响起,当真如云絮般轻软,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清泠。
长公主含笑颔首:“来的正好。”转而向余黎介绍:“你刚回京,这位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也是京城第一才女——花疏影。”
余黎凝神细看,见这女子虽温婉如玉,眉宇间却隐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倔强,恰似雪中红梅,柔中带刚。不由心生好感,朝她莞尔一笑。
花疏影见状,微微欠身还礼,仪态万方:“余小姐刚回京中,若要游玩一番,可以找玉儿和我同行。”
言辞周到,却如隔着一层薄雾,亲切中透着分寸。
“多谢花小姐照拂。”
一直静默的裴夫人忽然屈指,在紫檀小几上轻轻叩了两下:“好了,不是要做游戏?快开始吧。”
那几声轻响,恰似玉珠落盘,将方才微妙的氛围打破。
余黎垂下眼帘,目光重新落回自己绣着缠枝莲纹的袖口,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上面的纹路。
“臣女剑南节度使之女,王南絮,不如就从臣女开始,如何?”一位身着绛红色骑装的女子朗声开口,眉宇间自带三分英气。
她不等众人回应,便沉吟道:“有刃无柄不是刀,身似游龙气如虹,寒光闪过鬼神惊,江湖侠客手中宝。”
这谜面直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笑闹:“是剑,我们都猜到了。”
王南絮抱拳一笑,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洒脱:“好了,下一个吧。”
轮到戴玉时,她顿时愁眉苦脸。平日里不是扑蝶斗草,就是走马观花,这些文绉绉的游戏于她简直是酷刑。
“还有我?我不玩,你们玩就好了。”
长公主宠溺地轻拍她的发顶:“那怎么行,刚刚你可是答应了的,你这可是言而无信。”
戴玉咬着唇苦思冥想,急得鼻尖都沁出细汗。
花疏影见状,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但见戴玉眼睛倏地一亮,如星子落进潭水:“有了,你们听好了,有风不动无风动,不动无风动有风。”
几位贵女蹙起秀眉,交头接耳:“什么有风无风的,你再说一次?”这绕口令般的谜面,让她们如坠云雾。
戴玉双手抱胸,得意洋洋:“不说,只说一次。”
一位穿着鹅黄衫子的贵女掩唇调笑:“怕不是你自己也记不住吧?我们刚刚可是看的分明。”
她意指花疏影暗中相助之事。
四周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如春风拂过银铃。
戴玉双颊飞红,却仍强自镇定:“才不是呢,你们快猜吧。”
“这……”众人面面相觑,亭中一时陷入谜语的僵持。
裴夫人唇边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如细密的蛛网般落在余黎身上:“余小姐怎么不说话?可是觉得这谜题无趣?”
满园芳菲霎时寂静,各家千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那个始终安静立在紫藤花架下的身影。
余黎微微抬眸,蝶翅般的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
她唇角轻扬,露出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臣女愚钝,还未猜出答案。”
心中却泛起涟漪——这位裴夫人好似自打她进园便似有若无地关注着她,这已是第二次将话头引到她身上。
“阿黎快来猜猜看!”戴玉像只欢快的雀儿扑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你若猜中了,我就把珍藏的话本借给你看。”她眨眨眼,压低声音,“连花姐姐我都没舍得给呢。”
花疏影正执杯欲饮,闻言动作微滞,诧异地看向戴玉。
那些话本是玉儿费尽心思才搜罗来的孤本,平日连碰都不让人碰,今日竟这般大方?
余黎感受到四周探究的视线,抿了抿唇,略一沉吟,目光掠过案上那盏造型别致的香炉,看着香炉上方若有若无的白烟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扇子?”她声音清越,虽带着询问的语调,眼神却笃定如潭。
戴玉惊得檀口微张,随即雀跃起来:“你竟一猜就中!”她扯着余黎的衣袖摇晃,“明日我便让丫鬟把书送到你府上。”
长公主抚掌轻笑,腕间翡翠镯子碰撞出清脆声响:“不愧是段长锦的女儿,这般机敏,倒让本宫想起你母亲年少时的风采。”
余黎垂首浅笑,并未接话。正当此时,园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两道修长身影穿过月洞门疾步而来。
当先那人身着靛蓝锦袍,腰束玉带,正是裴砚,落后半步的青衣公子则是谢澄。
裴砚踏入花亭的刹那,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余黎,旋即收回,与谢澄一同向长公主行礼:“拜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衣袂翻飞间带起几片落英。
长公主虚抬手腕,鬓边步摇流苏轻晃:“起身吧,今日真是个热闹的好日子。”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
裴砚起身后转向裴夫人,微微躬身:“母亲。”
裴夫人执起案上青玉茶盏,盏盖轻刮杯沿发出细响:“怎么来这么晚?”她眼风往余黎那边轻轻一带,又落回儿子身上,责备中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裴砚并未坐下:“有事耽搁了,我来找萧逐。”
萧逐——长公主与驸马唯一的儿子。
长公主有些诧异:“萧逐?找他做什么?”
裴砚眼珠子转了转:“是谢澄找他。”将手指向一脸懵的谢澄。
谢澄的确很懵,裴砚一大早的来找他,把他拽过来结果就就是纯消遣?
谢澄将眼睛瞪圆看向裴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