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黑衣人

你想要来蔚蓝吗。静海花邀请陈芳闻。

这是来当面挖人的猎头。看来，静海花和第一波与陈芳闻发生冲突的异能者没有关系。

张张竖起耳朵听，蔚蓝组织许诺给陈芳闻的待遇很好，诸如超高薪资自由工作免费培训等等。每一条都直击张张心灵。

“为什么？”陈芳闻没觉得自己有特殊到让蔚蓝组织伸出橄榄枝。

静海花挑了挑眉，只说道：“你可以先考虑，蔚蓝随时欢迎你。”

欢迎你来，但爱来不来。

“蔚蓝组织是不是想要被锚定的人？”陈芳闻的眼神略过江河海。江河海也同样被锚定了。

江河海神情恹恹，面色苍白，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比之前见到的他都要苍老些。

静海花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示意身后的异能者把江河海带到张张和陈芳闻跟前。

“我听王天骄说，可以雇佣你们晴机构的人做保镖。”

“我雇佣你们保护他。”

价格就按照晴机构定价的150%来算。

好骄骄，临走还给介绍工作。

张张眼神又热切了。

“好。”陈芳闻沉吟片刻答应了。

祈愿直播四宫格。

一个江河海在神龙会，一个江河海被静海花藏在蔚蓝据点，一个江河海雇佣了张张等人做保镖，最后一个江河海还在外面逃窜。

杀了神使，就能成为新神使，这个消息不知真假，但已经在幸存的异能者间流传开。

污染降临，人类朝不保夕，一些神神鬼鬼之说大行其道。有些异能者或许不信这些，但杀了人就能获得力量，也有足够的吸引力。他们本就为了逃离污染域杀了人了，再杀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那么江河海就是最好的猎物。

江河海丧气十足，张张只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就感受到了那股郁气。

“你怎么了？”张张问。这个状态很像第五爻抑郁症发的时候。

江河海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陈芳闻得到了蔚蓝组织带来的药物，可以压制污染和暂时恢复身体。

陶熊在看污染域的地图，也是蔚蓝带来的。蔚蓝探索的方向和神龙会不一样，他们探索了海城及靠近海城的近海海域。

近海海域有许多小型海蛇，现实中海城附近并没有这种海蛇。蔚蓝推测是海中有某种大型变异生物，将海蛇赶到了近海。所以，非必要，不下海。

蔚蓝组织很大方地分享了很多东西。污染域是污染物的领域，在这里，人类如果还不能团结在一起，那灭亡是必然结局。

两个人虽然各做各的事情，但仍旧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江河海身上。

江河海拉了把椅子坐下，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看着。真好像是来图书馆看书的。

看了许久，书也没有翻页。江河海在发呆。

“吃点？”

张张拿了点小蛋糕，哄完王天骄哄江河海，人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食总是好的。

这人好烦。

江河海没赶人的力气，手里书页终于翻了一页。这是表明自己在看书，识趣的就不要烦他了。

“…”

“我之前见过你。”张张继续说道。

“好几个你。”

“你的异能挺厉害的。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可以分两个人，一个来上班，一个可以在家照顾江江，也不用因为没人照看把江江送到医院。

“有人来了。”陶熊最先发现了有人靠近。

黑色的渡鸦隐没在黑夜里，悄无声息便靠近了图书馆。

陶熊一拳打碎仅存的窗户玻璃，一把掐住渡鸦脖子，渡鸦的喉管碎裂，嘴里吐出血来，血还没落地，就和渡鸦身体一起消散了。

这是某名异能者的身外化身，先行来探查情况的。

静海花凶名远扬，他们不敢招惹。张张几人，谁认得，哪怕是晴机构又如何。晴机构数万名员工，大众对他们的印象就是实力一般但人很多。

得先离开这里。

江河海磨磨蹭蹭不肯动，他死惯了，无所谓。反正总是要死的，被杀就被杀吧。

陶熊没和他多话，抗起他就跑。张张和陈芳闻紧随其后。楼下的车还在，几人钻进车里，然后边开车边定目的地。

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去金苑。”陈芳闻一锤定音。

污染域持续的时间不短了，街道上开始有低阶的仅凭本能狩猎的污染物出现。

低阶异能者可行动的范围被再次压缩。如果不寻找团体抱团取暖，单个异能者很难熬过一次又一次的污染域降临。

金苑附近很干净。游荡的污染物绕过了这片街区。

尽管污染域只将金苑大门囊括了进来，污染物们也能感受到金苑的可怕，没有靠近。

这几年里，晴机构每半年换一批员工进驻金苑，但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楼栋外围巡查。很偶尔的时候，会有高阶异能者到来，组织人手进入金苑的某栋楼，然后大部分人手都会折损在楼内。晴机构确信，金苑里藏着秘密，但以他们目前的能力，还没办法发现这个秘密。

因着金苑污染一直封闭在金苑内，没有对外扩张，晴机构也就只是派人监管看守，不再继续往里探索了。

江河海被带到了金苑门口的保安室。

保安室外，几滩血迹明显。江河海就是死在那里的。

看到血迹，江河海微微皱了下眉，被一直观察着他的张张发现。

“你知道他们死在这里，能感受到他们的感受？”

“有一点他没骗你们。”

“只要有一个我死去，死去的我的记忆就会回归到我这里。”所以每个活着的江河海都承受了所有死去的江河海的痛苦。

江河海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宁愿死的是他，他们中活着的人才最折磨。

“既然同样会感受痛苦，那你为什么要杀你自己？”陈芳闻问道。

江河海杀起自己来，就像随手杀鱼做菜，毫不顾忌。杀鱼是的目的是为了做菜，而江河海杀自己看似有其他目的，其实是以那些目的为理由杀自己，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自己。

“我的事，我讲给过很多人听了。”江河海幽幽叹出口气。他是第一批进入这个污染域的人。他也是第一个组建团队的人。

在污染域中越久，污染物越多，同伴们也渐渐有了伤亡，也有人在危机发生时背叛了同伴。这没有什么，剩下的同伴们仍旧团结一心，共同抵御污染。

直到污染域消失。一切都变了。

所有正直的善良的异能者都没能走出污染域，手里沾满了同伴鲜血的则回到了现实世界。污染域中发生的事，无法诉诸于现实世界的法律，江河海无可奈何。

江河海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在污染域中杀过堕化成污染物的自己。

他很痛苦，但没办法，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第二次污染域降临了。

江河海想到的可以救下新的同伴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杀江河海自己。反正只要他的精神支撑的住，他就可以有无限个分身。

曾经背叛他的人也被拉入了污染域。凡是进入过这里的人，都会和污染域产生联系，只要这个污染域不彻底结束，污染域一开启，这些人都会被自动拉入污染域中。无论躲到哪里，都逃不过。

背叛者建立了强大的势力。

过早亮出自己底牌献出自己生命的江河海被肆意滥杀。

而为了逃走，江河海不断放出分身，分身也不断死去。渐渐地，江河海就演化成了这个污染域内的一种耗品。

每一个江河海死去，剩下的江河海就会感受到死去的他的全部痛苦。那剩下的江河海不愿意继续痛苦，他们就想找到第一个江河海，杀掉他，拯救他们所有人。

第一个江河海就藏在这许多个江河海之中。

在江河海猎杀自己的时候，神告诉他们，只要杀掉第一个江河海，他们就能获得自由，不再受江河海异能的控制。那些过往的痛苦会消散，未来的痛苦不会来。

“我不想杀人。”江河海说道。

“我也不想继续痛苦。”

“等这次污染域消失，我也会消失。”

这样就很好了。

已经没有新的江河海再出现了，有人说第一个江河海死了。

可江河海依然能感受到其他江河海死亡的痛苦，第一个江河海还没死，或者，那个所谓的神是在骗他们吗？

江河海的性格居然不一样。

张张还以为所有的江河海都是同一个人的复制人，他们该有同样的性格会做同样的选择。

隐于黑暗的生物再一次靠近。

这一次，是黏着在地上向外蔓延的黑色地衣。毫不起眼，但顷刻间就能快速蔓延，将一切都覆盖。

陈芳闻轻呼一口气，点点火星在落在地面，将地衣点燃。

陈芳闻力量恢复，她身体里的东西们暂时偃旗息鼓。陈芳闻没什么好得意的，没了季如风，她迟早会完蛋。她体内的东西这样想着。

这样有骨气的脸并不是很多，不少脸见陈芳闻重新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