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 192 章
Theta切片的话让我差点吓得从船上掉下去。
Theta切片一副无辜的样子，像是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多震撼一般。他伸手扶了我的手臂一把，甚至还低声温柔地提醒了一句：“小心一点。”
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呆呆地看着Theta切片的脸，实际上神智已经完全坠落进水里了。
Theta切片对我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趁早离开这里了，不然等船开的太远，再回就难了。”
我点头：“好。”
“我准备了一艘小船来接应我们，从绳梯降下，只需要干扰船上的人的认知就能顺利离开。在我们离开后，我已经准备好了妥贴的‘善后’措施。”
Theta切片的话一个字也没进我的脑子里，我仍旧呆呆点头。
“好。”
Theta切片略微停顿了一下。他靠近我，手指无比自然地搭上我的后颈。
突然的触感让我蜷缩了一下脖子。
Theta切片笑着注视着我：“在离开前，要和你新认识的‘朋友’道别一下吗？”
朋友……道别……！
“好……”不对！
我反手抓住Theta切片衣袖的布料：“Theta大人，我……”
“塔德纳，你知道的，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Theta切片低头，我感受到那搭在颈后的力度收紧，灼烧的热量渗进来。
“那如果，我可以答应您呢？”
“嗯？”
我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如果我答应您，我会付出同您‘愿意放过这些人’的代价相抵的价值，无论是我的身.体，我的自由，我的意志，都可以。只要您能同意这一次……”
Theta微顿一秒。
“以前的你可不会做这么多多余的事情。”
他话语中的笑意仍存，只是似乎莫名少了许多温度。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希望的话，我的爱人，我自然会应允。”
Theta切片的手指轻轻下滑，顺着颈后那根隐秘的细线往下，将坠在我衣服里的那颗很小的心脏吊坠勾出来。
精致如同红宝石般的吊坠在Theta切片的指尖闪烁红光，如同翕张着呼吸一般，似有生命。
这是在商栈前Theta切片给我戴上的，之后一直忙碌，我都快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Theta切片的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枚装置，那是不久前从Sigma切片身上取出的。
“您要做什么……？”我犹疑地问道。
“自然是收取代价。有这枚吊坠在，我可以一直感知到你的位置和状态。不要想着逃跑，我可不会像‘本体’一样疏忽。”
他如此说着，手中的能源装置泛起亮光，一缕缕元素力混杂不知名的能量涌入那枚心脏吊坠，吊坠上的红光闪烁愈发耀眼和迅捷，就像是，被充满了能量一般。
等到Theta切片手中的能源装置变成灰色，他又将那吊坠放回去，在外面待了一阵时间的吊坠变得冰冷，贴近皮肤的时候冰得我瑟缩了一下，但怪异的是，吊坠和皮肤接触的面却涌现轻微的暖流，那暖流混合进体温里，连带精神体的倦怠似乎也被一扫而空。
这是，吊坠的力量？
这样想来，似乎商栈前被戴上这吊坠的那一瞬也感受到了相似的感觉，只是当时一心害怕被Sigma切片发现身份，无心顾暇。
是控制？
但好像又不只是控制。
Theta切片离我极近。当然，他一直离我很近，无论是在身后搭上我的后颈随性玩弄揉捏，背后的视线无论何时都灼热明显，还是我随在他的身后一点，即便Theta切片并未转身看着我也能感受到被注视的感觉。
但是，像现在这样，Theta切片同我面对面站着，微微低头俯身替我放回吊坠，手指在整理衣襟时不小心擦碰到我的侧脸，在那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恍惚：
仿若自己触碰自己一般，我收拢在低垂身侧的袖中里的右手食指指背似乎也感受到了柔软的温暖。
我猛地后退一步，衣襟从Theta切片的手中脱出，变得更乱了。
Theta切片明显也没想到我的动作。他收回了手，恢复往日的样子。
“看来是我没顾及好你的心情。虽然吊坠的力量加强后我对你的控制会更牢固，不过吊坠同时也会保护你的精神体。或许这样，你会开心点？”
Theta切片这是以为我在发脾气吗？
我抿了抿唇，低头没有回答。
生气？愤怒？都不至于。此刻在我的心头盘旋的是另一重怀疑：
心脏吊坠到底是什么？Theta切片为什么要取走Sigma切片的能源装置？以及刚才像是短暂的“同感”一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或者更进一步：
Theta切片为什么突然要杀掉Sigma切片？真的只是如他所说，一个简单的“可乘之机”？
以及，
Theta切片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我得以一直用精神体的形态在外行走的？
灵魂不过是另一种能量，只要能量足够，便能凝聚成实体，甚至在外行走、被他人感知都是可以做到的，就如同大大塔的例子。
我也思考过为何大大塔能够做到精神体外凝，大大塔对精神体的掌控也完全胜过于我，但我没办法做到。控制的技巧可以通过锻炼获得提升，但精神体的强度要获得增强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现实摆在我的面前：我的精神体强度远不如大大塔，所以很多大大塔能轻易做到的事情我无法做到，拼尽全力也只能达到十之二三。
那么，Theta切片是如何做到让我能够用精神体在外行走的？
毫无疑问，他为我提供了“能量”。
能量从何而来？
我下意识抓紧胸口的衣服，吊坠硌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轻微的疼痛。
这里面，在Sigma切片的能源装置里面的能量被转移进去后，变得完全不仅仅像是个吊坠。
它像是活过来了，好像在跳动！
但是仔细地去感受，刚才的感觉又像是错觉一样。
“塔德纳？”Theta切片的声音将我唤回现实。
他的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愚人众的士兵，恭敬地半跪在地上，等候执行官的命令。
我挤出一个笑，应付Theta：“抱歉，刚才有些走神。许是这水上的风太过凉了，吹得人头疼。”
Theta切片伸手摸上我的额头，将我半拢在怀里。
“确实风大。等会儿我们就回房间。”
我看到本来半跪在Theta切片旁边的那两个愚人众士兵悄悄抬起视线往我和Theta切片的方向看，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还出现了可疑的红色。
或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两个人又飞快地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做。
以我多年抓下属偷偷看小说的经验来看，这分明是……分明是……
磕cp上头了的表情！！！
我眼前一黑。
Theta切片关切地问我：“很难受吗？要不然你先到背风的地方躲躲。”
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不用，我不冷……”
那边磕cp的更激动了啊！
“士兵还在等您下令呢，您还是先干正事吧。”我不着声色地躲掉Theta切片的外套。
Theta顿了一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把外套穿回。
他看向那两个士兵：“你们两个，之后去三层甲板站岗。”
能完美体验至冬凛冽寒风的最佳点位，谁站谁知道，没有一个愚人众会想要分到这份工作。
两名愚人众顿时变得悲伤。但他们不敢反抗执行官的决定。
“是，【博士】大人。”
“另外，抵岸之前我要专心研究，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
遣散退两名愚人众，我和Theta切片装作一起回到房间的样子，但实际上避开所有人后从一艘小船离开，没用多久就返回了岸上的奥摩斯港。
如Theta切片承诺我的一般，他放过了船上其他的愚人众，尽管我其实并未感觉到他所说的“要收取的持平的价值”到底是如何。
我们上岸同样也是避开了人多眼杂的地方，毕竟尽管Sigma切片的船只离开，奥摩斯港依旧逗留着少量的愚人众士兵。
Theta切片销毁了小船，道：“时间比我预想中的早许多，多亏暂停了船。”
生硬的夸赞。
但我的心情还是好了一点。
“Sigma切片的死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会，而且我的目的正是在此。”Theta切片低头看着我。
“完全躲避‘本体’察觉的可能性是零，我和你早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