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图书馆里的“纯血叛徒”

进入三月，春意如柳叶拂面，黑湖的鱼群也渐渐活跃起来。

詹姆斯骑着扫帚呼啸而来，贴近平静的水面低空飞行，轻轻松松地一伸手，准确地握住一只跳出水面的小鱼。他炫耀地把手举高，笑着一飞冲天，可怜的小鱼在他掌心乱蹦，痒得他不停笑。

“扔给我，詹姆斯！”西里斯骑着扫帚从他下方飞过，一抬手接住詹姆斯扔来的小鱼，立刻调转了方向，向下往水面加速俯冲。临近水面，他突然大力地拔起扫帚，强硬地再次腾飞而起。“啵”，饱受惊吓的小鱼掉入湖面，迅速潜入水下。

“可怜的孩子。”悬停在空中的茱莉看的一清二楚，摇摇头。

彼得骑着扫帚稳稳地飞过来，手持球棒打了个球过来：“埃塔，接球！”

“好样的！”茱莉立刻回神，把球传给了不远处的莱拉。莱拉用力挥动球棒，狠狠把球往上方的詹姆斯打去。

詹姆斯又把球传给了最低处的西里斯，他飞到她们身边，赞叹莱拉的力道是越来越强劲了。他随即又转头大力夸赞彼得。“彼得，你飞行水平很有进步啊。都快跟得上我了！”

佩迪鲁略微羞赧地点点头。他的进步的确非常显著。最开始他只能僵硬地坐在扫帚上慢慢飞，才不到一个月，他已经敢模仿詹姆斯他们做惊险动作了。

举着望远镜的西里斯突然飞上来：“快走，城堡里似乎下课了！”他们都是趁着教授在上课的机会，偷偷飞到黑湖上空玩耍。如果被抓到了，免不了要扣分。茱莉原先坚决反对，但在勉为其难和他们胡闹一回后，她就迅速爱上了偷偷违规的快感，再也不说“教授会生气”的话了。

几个人急忙绕开城堡，往球场飞。莱拉和彼得飞在最后。等到了球场，大家装模作样地训练一番就降落草地，往城堡走去。他们约定凌晨在黑湖集合，玩到现在，所有人的精力都被透支了。

“佩迪鲁。”茱莉走在最后，她主动叫住佩迪鲁。

佩迪鲁扭过头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有料到。“呃，埃塔？”

茱莉微笑道：“昨晚我看到你在球场练习，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是的，我其实私下里在偷偷练习。”彼得不好意思地承认了。他停下脚步，小声对她说。“詹姆斯真的很厉害，我也想像他一样。埃塔，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好吗？包括詹姆斯和西里斯！还有莱拉！”

“为什么？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啊！”茱莉不解。

彼得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因为……因为他们拿起扫帚就会飞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茱莉从未听过的、混合着痛苦和羡慕的颤抖，“詹姆斯教我时很好，他一遍遍示范，耐心极了……可我看得出来，有些东西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他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就是做不到……我不想一直……一直像个需要被照顾的累赘。”

茱莉想起每次训练时佩迪鲁紧张的模样，他频频看向活跃张扬的詹姆斯，不远不近地绕着他打转，似乎在时刻准备接下他打出的球。可詹姆斯的目光总是第一时间看向悠闲的西里斯，理所当然地呼唤：“接好了，西里斯！”

茱莉想了想，说：“我记得你们还有个舍友叫卢平，对吧？你可以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啊，像詹姆斯和西里斯那样。”

“是的，卢平人的确很好。”佩迪鲁慢吞吞道。

临近复活节假期，教授们布置的作业逐渐变多，他们异口同声地强调：“你们应该要准备考试了。”

麦格教授上课时，皱着眉头，点评某些连给茶壶变形都做不到的同学。

“万斯小姐，你的动作没问题，但你太紧张了，如果别人一看到你你就不会施法了，以后可怎么办？”

爱米琳.万斯嗫嚅了一句：“我很抱歉。”

“佩迪鲁先生，恕我直言，你的茶壶似乎一点没变。如果不勤加练习，你的考试很难通过。”

彼得羞愧地低下头，旁边的卢平暗地里拍了拍他的手，收获了他感激的一瞥。

连莱拉也被点名了一次。麦格教授不满，她提交的转换咒原理的论文写得太过简单，字迹潦草。

“布莱克小姐，临近考试，你还不能拿出认真对待学业的态度，未免太过浪费你的天赋了！我希望你能重交一份。”麦格教授毫不客气地说。

莱拉尴尬地点点头。她最近整日游手好闲，昨晚在艾森的提醒下才想起来变形术作业没写，匆匆忙忙地连夜补了一份。她想早点写完睡觉，不仅字迹潦草，内容也是一塌糊涂。

从参加约克郡那场极为简单的婚礼后，格里莫广场的阴影和布莱克这个姓氏的沉重感，仿佛在她心里烧出了一个洞。她白天在寝室和阿波罗睡大觉，仿佛要补回所有缺失的安宁；晚上则偷跑去天文台，沉默地对着星谱，她的指尖划过‘天狼星’、‘贝拉特里克斯’……最终停在‘安多米达’曾经对应的那片空白之上——仿佛通过确认它们在天空中的位置，就能厘清自己在地面上的立场。

被麦格教授的强压下，所有人都老实了不少。连詹姆斯和西里斯都变得安静了，他们甚至开始光顾图书馆，翻着书看到宵禁才收拾书包离开。

詹姆斯路过图书馆的一张桌子，斯内普正和伊万斯相对而坐，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斯内普面前摊开一本《高级魔药制作》，他正用一根长指甲划过书页边缘的一条笔记，对伊万斯低声说：“……看这里，这个改良步骤能让你在任何颜色的烟雾中隐藏至少三十秒，非常实用，尤其是在对付某些喜欢横冲直撞、引人注目的目标时。”他说完，意有所指地抬眼，冰冷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詹姆斯身上。

“你看什么呢？”

詹姆斯厌恶地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斯内普不说话，脸色阴沉得惨白。他对面的伊万斯不耐烦地抬起眼睛，瞪着詹姆斯：“我们在这里看我们的书，谁又惹你了？”

远处的平斯女士正盯着他们。詹姆斯压低声音：“他盯着我看！”

“看你怎么了？”伊万斯快速回怼了一句，她翠绿色的眸子仿佛在燃烧，格外生气勃勃。

詹姆斯白了她一眼，又凶狠地瞪了斯内普一眼，转头走了。

“别理他，莫名其妙。”伊万斯低声安慰斯内普一句，他的脸色明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