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周家宴会请贾家，周阁老有心护两兄妹

太医院内，关于那位宗室老王爷怪疾的会诊，最终并未能立刻拿出一个令所有人都信服的方案。

几位老太医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林澜仔细研读了脉案，又寻机会远远观察了老王爷的气色举止，心中隐约有所猜测。

那症状颇似万花医典中记载的寒痹入骨，非寻常祛风散寒之药可解，需以特殊手法打通淤塞经脉，辅以性烈而专的丹药，徐徐图之。

然而，此法涉及内力运用与一些此世罕见的药材，她眼下既无十足把握，也不便贸然提出，只能将想法暂埋心底，默默搜集相关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孙院使见她并未如往常般立刻提出惊人之见，倒也未觉失望，反而觉得此子愈发沉稳。

会诊虽无果而终，但林澜沉静专注的态度，还是让一些原本冷眼旁观者稍稍收敛了轻视。

日子便在忙碌与沉淀中悄然滑过。

这日休沐，林澜正在书房整理近日搜集的关于痹症的典籍，忽有门房来报，周阁老府上派人送来了一份请柬。

林澜心中微讶，展开一看竟是周阁老夫人的寿辰宴帖，邀她过府赴宴。

她与周阁老虽有师徒名分，但交往并不密切，此次寿宴竟特意给她这晚辈下帖，其意不言自明，是进一步的认可与提携。

林澜不敢怠慢，精心备了一份贺礼，那是她近日以内力辅助，精心炼制的一盒延龄固本丹，此丹于年老体衰气血亏虚者大有裨益，正合周阁老和周老夫人之用。

赴宴那日，周府门前车马簇簇，来的多是清流文官及其家眷，气氛庄重而雅致。

林澜一身素雅青衫，举止得体，拜寿献礼，周阁老虽只与她颔首示意，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温和，已让周围不少有心人看在眼里。

而更让林澜心中波澜微起的，是她在女宾席那边，看到了由贾母亲自携来的黛玉。

原来，周老夫人与贾母史老太君年轻时曾有些交往，此次寿宴也给贾府下了帖子。

贾母深知周家门第清贵，此次收到帖子，是沾了林家的光，毕竟她与周老夫人，已经多年不曾宴请往来，此番带黛玉前来，亦是存了让她多见识，结善缘的心思。

黛玉今日穿着一身浅荷色绣折枝玉兰的衣裙，衬得她愈发清雅脱俗。

她安静地跟在贾母身侧并不多言，但举止从容，礼仪周全。

当周老夫人问起她话时，她声音不高，却对答清晰，言辞文雅，引经据典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卖弄，又自然流露出深厚的学识底蕴。

席间几位夫人问起她平日读何书，做何消遣，她亦能娓娓道来，谈及诗词书画，更是见解清新，偶尔一句点评，竟能引得在座的李祭酒夫人连连点头。

林澜隔着人群，远远望着妹妹。

不过数月未见，黛玉似乎又长开了些，眉宇间那份因兄长离去而生的淡淡愁绪已被一种沉静的自信所取代。

她像一株精心养护的兰花，在无人瞩目的角落，悄然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华。

林澜心中既感欣慰，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可惜林妹妹的成长，她未能时时亲眼见证。

宴席散后，回到内室的周阁老闭目养神了片刻，忽而开口，声音在室内显得有些低沉：“今日席上，贾家那位外孙女，你瞧着如何？”

周夫人正理着衣袖，闻言抬起头，脸上露出真心的赞赏之色：“老爷问起林姑娘？当真是个极好的孩子，年纪虽小，那通身的气派，竟不像小门小户养出来的，言谈举止，比许多世家小姐还要端庄得体，更难得的是那份灵秀之气，谈及诗文，见解不俗，却又懂得藏拙，并不一味争强，我瞧着，贾老太君对她也是真心疼爱，只是……”

她顿了顿，微微蹙眉，“那府里几位小姐，瞧着倒是热闹，只那位三姑娘机锋太过，反倒失了敦厚，林姑娘在那样的环境里，能养出这般品性，实属不易。”

周阁老静静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良久，他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如海……就留下这么一点骨血。”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与惋惜，“那孩子，是个好的，聪慧，隐忍，看得清形势……可惜，偏生落在了贾家那样的地方。”

周夫人知他心意，轻声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