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诺亚复活

一个阳光极好的清晨，林悦独自离开，她没有通知任何人。

“你要去哪儿？”一个声音传来，贺茜叫住她，“不是说好一起的吗？没有我们，你一个人去就是送死！”

阳光很好，大片大片洒下来，但贺茜却不得不压低帽檐，她的眼睛不能见光。

再看她身边，一个年轻女孩，林悦见过她的样貌，笑容明媚，可此刻却全身裹得紧紧，藏在黑暗里，连指尖都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林悦一个个看过去，女人男人老人孩子，每一个都奇形怪状，疼痛长在他们身上。

老陈佝偻着靠在生锈的管道上，每呼吸一次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小吴的皮肤上布满抓痕，新伤叠着旧伤。角落里的孩子抱着变形的膝盖，把呜咽咬在齿间。

阳光愈明媚，照得这些残缺愈无所遁形。

林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但她声音却异常坚定，“我要去见艾琳。她掌握着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我要让她替你们医治，让你们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不用再忍受病痛折磨。”

“不值得。”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我们早是判了死刑的人。”

“至少能缓解也好！无论半年，三个月，哪怕只有一个月！你们的人生至少该有一段轻松的，没有病痛的时光，我不忍心看你们再承受痛苦。”

“别冒险了，反正都是死。”

“可至少你们能光明正大地活一次！”林悦提高了声音，她真挚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你们不是老鼠人，你们的性命也同样珍贵，我要让那些瞧不起你们的人看看，即使被踩进泥里，我们也能和他们站在同一位置！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拯救他们！”

“别去！”

“危险！”

“至少我们一起！”

不断有人阻拦。

“别再说了，等我回来。”林悦转身走向阳光，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这口气，我替你们争定了。”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

林悦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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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悦刚潜入上层区就察觉到了异样，空气中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消失了？

“看来他们的目标是......”林悦低头思考片刻，抬头，“......对我有利。”说完，她悄无声息潜入黑暗中。

安全通道尽头的绿光在黑暗中幽幽闪烁，林悦紧紧贴着墙壁行走，经过实验室时，林悦停下脚步：“或许能找到些能用的药剂。”

林悦抓住守卫巡逻的空档，看准时机钻进实验室。然而刚踏入，林悦就猛地顿住脚步，培养舱竟然在运作？

绿色的培养液在舱内翻滚涌动，绵密的气泡不断上浮。林悦走近，液体中漂浮的人形轮廓逐渐清晰，那熟悉的五官......

“诺亚！？”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但亲眼确认的瞬间，林悦还是感到一阵悲戚。即便是当下这般处境，艾琳竟然仍没有放弃制造完美的外婆的复制品。

林悦的手缓缓抬起，最后悬停在停止按钮上方。

诺亚临终前的画面在她脑海闪过：“求求，不要再制造我了，让我像一个人一样死去，像你们一样有生有死，而不是无限循环的怪物。”

就在林悦即将按下按钮的刹那，培养舱突然发出嗡鸣，液体中的诺亚猛地睁开眼睛。

“别按。”他的声音透过舱体传来，无比空洞。

时隔数月，林悦再次见到那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眼睛。

这么轻易地就可以制造一个生命，还可以定制，林悦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不要按下按钮！把我制造出来，我可以帮你，成为你的助力！”诺亚的声音断断续续，他想要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尽微薄之力。

林悦的指尖悬在红色按钮上方。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犹豫，诺亚急忙补充：“这次是我自愿的，是我自己的选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林悦缓缓收回手，转而将掌心贴上冰冷的舱壁，她靠近诺亚：“我尊重你作为一个人的选择，期待你的归来。”

说完，林悦转身离开。

“不要去！”身后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诺亚用身体拼命撞击着内壁，“不要一个人去虹吸塔，等我出来！等我一起！”

林悦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求求你！求求你带我一起！”诺亚的哀求声在密闭的实验室里回荡。

林悦回头，简短四个字：“时不待我！”

林悦匆匆离去。

随着距离虹吸塔越来越近，林悦心中那股莫名的感应也愈发强烈。她清楚地知道这种指引来自何处，她的外婆林暮雨，那个素未谋面却血脉相连的亲人，此刻正在用某种超越常理的方式为她指路。

在林暮雨的指引下，林悦如幽灵般潜入塔内，完美避开所有人耳目。当她站在第五百二十七层——那个以林暮雨生日命名的特殊楼层前时，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塔门无声滑开，眼前的景象让林悦屏住了呼吸。千万条流光从穹顶垂落，如同银河倾泻，最终汇聚在中央巨大的圆形晶体上。

而晶体中心是她的外婆——一颗人脑。

“很可怕吧？”

林悦抬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