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何成斌给水军下了指令，叫他们可以开始了。
一声令下，各种“活菩萨”、“真香姐”、“网络公主”的弹幕就刷了起来。
奚绒按照自己的节奏，她举着平板，按照帖子顺序一一进行讲解。
这没什么难的，就像她以前给镜头前的小粉丝们介绍各种鸟类一样，声音轻柔，不疾不徐。
“首页第一张图，这是何先生开了小号，发布的‘讨厌的人终于被发现了，这种感觉谁懂啊’这个帖子的截图，里面何先生反串成女生，讲述了他讨厌我的种种事例，但是用词油腻没有藏住味儿。”
“第二张图，这是何先生在自己帖子里换了小号，自称知情人，半真半假出来爆料我的过往生活，反而让我缩小了范围，很快锁定了背后的人。”
“第三张图，这是15年前，12岁的何先生犯下故意伤害罪，因为年龄尚小，法律对于未成年人不予刑事处罚、不追究、不起诉而逃过一劫。你割在我身上的13刀，刀刀见血，却只得到了这一张蓝底通报。”
“第四张图，这是当时的验伤记录，真的很疼，我还记得。”
此时真正的路人讨论开始慢慢压过水军的弹幕，大家细盘已知的信息，还有人从别的地方查到了东西发在弹幕里。
奚绒继续。
“第五张图，这是何先生转学后，继续虐杀流浪猫狗，被人举报后，因我国刑法无相关罪名而被判不构成犯罪，只留下了这些相关记录。”
一共八张图，奚绒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坚定。
说到最后，她的嗓子甚至有些沙哑低沉：“直到今天……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你还记得清吗？”
……
何成斌突然感觉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当然不是因为奚绒说的话而有所触动，而是因为他发现弹幕的风向完全转变了。
弹幕有人发：“新细节出现了，有人发了何先生相关帖子，炸裂，大家去看看。”
？何成斌莫名，顺着指路找到了网友口中的帖子。
一个名叫‘小猫咪，睡前原谅所有人’的帖子，首页是一张打了码的男性照片，用一个红色的箭头标注着他的身份‘何先生’。
他的现实照片，被放到网上了。
奚绒也在看这个帖子。
网友真的是非常神通广大，靠着直播间的一点信息，直接扒出了何成斌之前干过的其他事。
两人已经十五年没有过接触了，奚绒原本是不知道他现状的，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能在网络上认出奚绒，并且带着这无端的恶意想要攻击她。
奚绒为了反击，才查到了他这些年做的恶，也是罄竹难书。
也好，不需要她自己找人发了。
这个被网友顶上来的帖子内容，是何成斌上高中时虐猫，被人拍到的现场视频。当时已经上过一次当地新闻。
视频里的他做着残忍的事，手中的猫咪却一声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声挣扎。
可能是他提前对猫咪做过处理，视频里看得出他的手法娴熟，眼神平静。
厚厚的马赛克也遮不住那种血腥之感，看到的人都被他平静无波的眼神吓到，在当地也是掀起了不小的讨论。
但是因为他入镜时身穿学校校服，校方害怕影响不好，强行把事情压了下去。
但网络是有记忆的，当时的短视频，如今又被翻了出来。
现下的网络传播速度远超当时，当时只在本地传播的新闻，现在搬上了更大的舞台。
奚绒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都在询问何先生的后续，都想知道他是否得到了惩罚。
答案是没有。
就像奚绒之前说的那样，我国目前没有相关的法律，无法精准制裁这个血腥屠夫。
奚绒也很无力，她叹了一口气，毫无预兆的关掉了直播。
因为直播关闭，没处可去的网友们四散开来，到处搜索相关话题，有线索的人则是纷纷开贴，大家群情激奋，在各个评论区讨论盖楼，越聊越多。
舆情反噬了。
国人向来是最爱看恶有恶报的，得知竟然有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全都激动起来，关于何先生的帖子越发越多，网友甚至能用这些帖子串联起他的27年人生。
何成斌脸色煞白，他不知道他万能的水军大法怎么会失效。
这是他高中时，跟校方学会的好方法，先捂嘴，带风向，然后大家就会被洗脑忘记这件事了呀，怎么会……
谢泽也在盯着事情发展，他给奚绒发信息：“可以了，早点休息吧。后面的事情我帮你盯着。”
奚绒确实有点累了，上午参观救助站，下午登顶天成山，下山后回程，中途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回击的资料，几乎没有休息，八点准时开播，到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
可能奚绒直播时全情投入的情绪确实很感染观众，相对的，情绪泄去之时她也真的失去力气。
她伸手敲下两个字：“谢谢。”
……
确实是累了，这一觉她睡的很沉，次日八点才醒。
见她醒了，奚纯开心的拿来早餐给她吃。
奚绒才伸了下手，奚纯就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见姐姐没有要打他的意思，又咧嘴凑上来：“姐你真是牛啊！说马上解决真的马上解决，我都还没到家，你就，欻欻歘，把奸人斩于马下！”
连夜到家的奚纯挨在姐姐身边，还在给奚绒汇报战况。
“你知道吗，到现在为止，那个贱人已经把几个账号全都注销了，但是没用，网友快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所有的鬼祟都要在阳光下现形！”
奚绒一边吃早饭，一边拿出手机来看。
现在的评论已经和前两天大不相同了，有人说：“强烈要求何先生被判刑，他这已经不是在虐杀猫狗了，本质上就是在虐杀一切力量不如他的生物，枕羽小时候不是就差点被杀吗？已经定性为故意伤害，只是因为年纪就放过是否有失偏颇？”
还有人说：“呼吁出台动物保护法，支持虐杀动物立法！”
“好恶心啊，还反串女生出来发帖子，望周知，男的就算切了也不能当女的哦。”
“还不安分，笑死了，男的就是有野心，女的是不安分，哈哈哈用词男味太重被揪出来了。”
正常人占领了评论区。
奚绒给这些评论一一点赞，旁边传来奚纯像猴子一样的叫声：“哦哦哦哦，姐你快看，y省野生动物救助站发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