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春昼短
闻清衍实在搞不懂面前这漂亮姑娘为何如此执着于让他当她的情人。
情人,甚至不是道侣。
听着就像是的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他对自己的长相有着还算清晰的认知,虽谈不上丑陋,但也没好看到让人一见倾心的程度。再说了,以她的容貌,如果只是喜欢好看的东西,拿块镜子对着自己照照不就行了。
闻清衍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白鹤令扔给贺楼茵:“给你了。”
贺楼茵茫然。
贺楼茵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她要是拿了他的白鹤令,接下来要被血榜杀手们满修行界追杀的人,恐怕就换成了她吧!
但是,她可比这个貌美青年难杀多了,血榜要悬赏追杀她的话……
贺楼茵转了转手中白鹤令,心想:她的赏金起码得二十万两黄金,不,二十万两还是有些少,她手中可是有两块白鹤令。
嗯,还得再加钱。
她朝闻清衍摊开手:“五十万两。”
疑惑的人换成了闻清衍。
贺楼茵补充:“黄金。”
闻清衍向后仰倒靠在树干上,一副摆烂模样,指了指自己:“这里有十万两。”
补充:“黄金。”
贺楼茵的笑容僵了,贺楼茵的拳头硬了。
贺楼茵气得鼻孔哼气,她将白鹤令扔回闻清衍身上:“烫手山芋,还你了。”
闻清衍慢条斯理收起白鹤令,悠悠看了她一眼,说:“是你不要的,那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转身就要离开。
贺楼茵急忙抽剑拦住他,理直气壮道:“我的救命之恩你还没报。”
闻清衍一个头两个大,如果不是她突然乱入他与血榜杀手的战斗,他也不至于顶着阵法反噬的风险撤回七星连杀阵,导致真元在筋脉中逆行爆冲,他现在还觉得全身骨头都隐隐发痛呢。
但与这个脑子有些大问题的漂亮姑娘显然是讲不了道理的。
看着横在脖子上的剑,闻清衍无奈妥协:“你想我怎么报?除了以身相许,其他我能做的尽量做。”
贺楼茵瞧着面前这人一副视死如归英勇就义般的壮烈神态,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不过她也知道兔子急了会咬人的道理,于是用剑挑了挑闻清衍垂在腰间的青玉佩,决定折中一番。
玉佩与长剑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贺楼茵笑眯眯说:“你给我当三个月的剑仆,我们就两清。”
说完后,面前青年白皙的脸上竟是青一阵,白一阵。贺楼茵甚至能听见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又啧了两声。
干嘛这么抗拒?
南山剑宗也有很多弟子因天赋不够进不了内门,只能在外门当剑仆,也没见他们心有不愿啊。毕竟当剑修有当剑修的好,当剑仆也有当剑仆的妙,服侍的剑修地位越高,连带着自己在门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也。
再者,当她的剑仆,是件很见不得人的事吗?
南山那么多外门弟子上赶着想替她侍剑,她可都拒绝了呢。
其实倒也不是她不想收,主要是她觉得他们都不够好看,摆在身边心烦。
而面前这个青年,貌若春华,身如芝兰玉树,看着就让人感到舒服。
除了对她笑得有些不情不愿。
“当三个月剑仆都不愿意?”贺楼茵撇撇嘴,“看起来你的报恩也不过嘴上说说而已。”
闻清衍咬了咬牙:“一个月。”
跟她讨价还价呢?
贺楼茵摇头,表示不行,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比了比,“最少两个月。”
“一个半!”闻清衍面无表情做抹脖子状,“不然你就把我杀了吧。”
“好!”
贺楼茵飞快答应,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白纸,凝出真元在上面写下:闻清衍自愿当贺楼茵一个半月的剑仆,期间唯贺楼茵是从,如有违反契约,则要做贺楼茵的情人。并在闻清衍反应过来之前,抓着他的手蘸了蘸地上杀手先生们已经冷却的血,用力按了个红指印在纸上。
按完后,贺楼茵满意的欣赏了一番,并给这封名为剑仆的不平等契约加了好几道封印,保证刀剑水火不侵后,才得意洋洋的在闻清衍脸上晃了晃,示意他将不平等契约上的内容牢记在心。
闻清衍一把拍开不平等契约,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贺楼茵看见他的白眼后,忍不住朝他龇牙,闻清衍装没看见。
只有一个人显然是吵不起架来的,贺楼茵竟有些失落,叹出一口气后将契约塞入怀中藏好,然后踢了踢闻清衍的脚,“走吧,小闻。”
小闻,小闻。
听起来跟唤路边的阿猫阿狗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阿猫阿狗听见有人唤它会高兴得翘起尾巴,闻清衍则会生气得嘴角抽搐。
“别这么喊我。”闻清衍皱着眉说。
他从地上爬起,掸了掸灰尘,将那枚白鹤令收入袖袋中。
贺楼茵小小声“嘁”了下,“那我喊你闻闻?”
这句话说完,空气突然安静了。
她等了会没听到回答,反而见闻清衍脸上变得五彩斑斓,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青。
像吃了毒蘑菇。
“闻——”
她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打断,吃了毒蘑菇的青年怒气冲冲说:“喊我——闻清衍!”
“哦。”贺楼茵不以为意,继续说,“闻闻,我们现在走吧。”
闻清衍嘴角抽了又抽,他疑心在跟她继续争论下去,他迟早得变成面瘫。
忍!
等他找到时机,就将她甩了。
……
贺楼茵走在前方,闻清衍跟在她身后,二人在林中转了一圈又一圈,第不知道多少次又出现在了这棵香樟树下。
“闻闻啊,”贺楼茵双手叉腰,目光哀怨的看着这棵香樟树老朋友,“我们好像迷路了。”
闻清衍抱臂冷笑:“好像?”
贺楼茵改口:“我们迷路了。”
闻清衍:“……”
他懒懒掀了下眼皮:“你不是剑修吗,不能御剑直接飞出去?”
贺楼茵头也不回答道:“剑是我的道侣,我做不出踩在它身上这种恶毒之事。”
闻清衍彻底没话说了。
但他好像有一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修只肯让他当情人,而不是道侣了。
呵呵,剑修。
贺楼茵在香樟树下转了几圈,终于将目光投向闻清衍,上下打量着,闻清衍被看得很不适,问道:“你有事?”
贺楼茵扔出一枚骰子给闻清衍,“你来抛,双数往左,单数往右。”
她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