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绝境中的火种

电话挂断，总参谋长那句“我们的战士们……终于有希望了”的余音，还在观察室内回荡。
李振华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工程师们互相击打着肩膀，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连日奋战的压力与此刻的激动。
然而，钱秉文却未曾放松。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穿过欢呼的人群，望向主屏幕一角那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图标。那是西大陆战区的最高紧急通讯频道，已经不间断地闪烁了十五分钟。
“老李，”钱秉文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室内的火焰，“把西大陆7号战区，‘壁垒’三号后勤枢纽的实时战况接进来。”
李振华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他迅速回身，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巨大的主屏幕被分割开，一个布满雪花点和剧烈抖动的画面被强行切入。
画面来自一个高空无人侦察机，镜头正俯瞰着一座建在荒漠绿洲中的补给基地。
刺耳的警报声、绝望的嘶吼、杂乱的**和金属撕裂声，通过音频通道涌入安静的观察室，将所有人拽回了残酷的现实中。
那不是战斗，是**。
十几个银灰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基地内穿梭。它们的速度快到极致，常规动态捕捉镜头只能拉出模糊的残影。
它们无视防御工事里自动**塔喷吐的火舌。合金掩体在它们利爪下如同纸糊，厚重的防爆门被轻易撕裂。
一个“斯巴达”战士，正面撞上了一辆正在开火的步兵战车。
它没有闪避，而是用肩膀硬生生扛住了撞击，战车的前装甲在扭曲声中凹陷下去，履带离地。接着，那怪物双手抓住炮管，肌肉贲张，竟将几十吨重的战车活生生掀翻！
“它们……它们在做什么？”一名年轻的分析员声音发颤。
画面中，斯巴达战士们并未对普通士兵进行无差别追杀。它们的目标明确得令人胆寒——指挥中心、**库、能源站、野战医院。
它们以最高效的方式，摧毁着整个基地的神经中枢和后勤命脉。
“战术……它们在执行精确的斩首和瘫痪战术。”李振华脸色煞白，喃喃道，“它们进化了，不再是只懂蛮力冲撞的野兽。”
屏幕上，一个画面被拉近。
一名龙国上校军官被一个斯巴达战士从指挥所里拖了出来，它没有立刻杀死他，而是用利爪划开他的战术背心，从里面掏出一部加密通讯终端，然后随手捏碎了上校的头颅。
紧接着，它竟开始在那个沾满血污的终端上操作起来。
“天哪！它在试图破解我们的战区通讯网络！”赵立失声惊叫。
这一幕，比看到它们掀翻战车还要恐怖百倍。这意味着，敌人不仅拥有了无与伦比的肉体，更开始具备高度的战术智能和学习能力。
突然，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叫：“呼叫‘天宫’！呼叫‘天宫’！这里是‘壁垒’三号！请求轨道武器支援！坐标已发送！重复，请求……啊——！”
一声利爪撕裂血肉的闷响，通讯戛然而止。
主屏幕上，“壁垒”三号后勤枢纽的绿图标，在闪烁了几下后，变成了代表“失联”的灰色。
仅仅十分钟，一个驻扎着三百人、负责整条东部防线物资补给的战略枢纽，就从地图上被抹去了。
观察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的欢呼与喜悦，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他们在这里为一台原型机的成功而庆祝，而前线的战士们，正在被成建制地抹杀。
“滴——”
总参谋长的加密视频通讯请求，直接覆盖了整个主屏幕。老人憔悴的面容出现，他身后是总参作战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如铁。
“你们都看到了。”总参谋长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他没有半句废话，直指核心，“就在刚才的一小时内，我们失去了三个‘壁垒’级后勤枢纽，七个前线指挥所。敌人已经切断了我们战区的动脉。前线部队的补给和指挥系统，正在全面崩溃。”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钱秉文和李振华。“如果我们再不投入能与‘斯巴达’正面抗衡的力量，不出四十八小时，西大陆战线将不复存在。那将是龙国现代史上最惨重的军事溃败。”
李振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量产？按照计划，第一批十台“刑天”的量产下线，最快也需要半个月。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总参……”钱秉文开口，声音同样干涩，“我明白。但是，‘刑天’的量产需要时间，材料的制备、核心的生产、装甲的编织……”
“我不要量产。”总参谋长打断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要一台。现在，立刻。”
整个观察室都安静了。
“您是说……零号机？”李振华不敢置信地问。
“对，就是你们刚刚测试成功的那台。”总参谋长的眼神里燃烧着一种疯狂的决绝，“我要它和它的驾驶员，在六小时内，空投到西大陆战区的‘黑石’突击部。”
“不行！”李振华第一个跳了起来，“这绝对不行！总参，那只是零号原型机！是我们在实验室环境下拼凑出来。它没有经过任何野战环境测试，没有备用零件，没有专业的后勤维护团队！它的‘夸父’核心理论上可以无限续航，但它的机械结构、它的液压系统、它的仿生装甲，能承受多高强度的实战？我们一无所知！让它现在上战场，就是让苍龙去送死！是让我们唯一成功的希望去送死！”
“振华说得对！”机械总工马毅也急了，“它的‘龙鳞’甲片在模拟中表现完美，但实战中，沙尘、高温、震动，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因素都可能导致非牛顿流体失效！它的关节设计是为了测试，根本没考虑过战损更换的问题！一旦受损，它就是一个铁棺材！”
“我没有疯。”总参谋长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我问你们，现在前线最缺的是什么？是武器吗？是**吗？不，是希望！”
他指向屏幕上那片已经陷入混乱的战区地图，“我们的战士，面对的是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怪物，他们的意志正在被摧毁。我需要一个对抗他们的人降临到战场上，哪怕只有一个，也要让所有战士看到，那些怪物，不是不可战胜的！我需要‘刑天’用一场胜利，来稳住即将崩溃的军心！”
“这是一场豪赌！”钱秉文低声道，他紧紧攥着拳，指节泛白。
“是。”总参谋长坦然承认，“赌注，是苍龙的命，是‘刑天’零号机。而我们如果不赌，输掉的，是整个西大陆战局，是数十万将士的生命。这个选择题，不难做。”
他不再看其他人，目光死死锁定在钱秉文脸上。“秉文，你告诉我，刑天到底能不能战？”
钱秉文闭上了眼睛。他脑海中闪过的，是“刑天”打出那套宗师级八极拳的画面，是苍龙在驾驶舱内人机合一的完美同步，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