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任人宰割
第一百二十四章任人宰割
澹台湛应声谢恩,却未多言,转身离席之时,目光似有若无掠过空出来的位置。
那处,正是凤栖鸾先前所坐。
只见白玉座椅之上尚余她未动的半盏葡浆,光影斜落,酒面沉静,一如她离席前的眉眼。
沈月凝遥遥望着澹台湛的背影,手中帕子紧紧拢着,指尖微白,笑意却仍不曾散去:“王爷近日劳心政事,怕是乏了。”
众人附和几声,家宴仍旧继续,觥筹交错之中,却再无澹台湛的身影。
而出了紫宸殿,夜风袭面,透着深秋的凉。
澹台湛立在廊下未行,拇指在袖中来回摩挲着指节,神情淡极,眼底却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懊意。
他本不过想试她一试。
她若皱眉,若推拒,甚至开口一句不愿,他都能顺势将那碟油鳝撤下。
可她偏偏吃了。
吃的那般安静,那般从容。
仿佛多年厌物,不过随风往事。
仿佛那点点心思,从未在意。
而当她退席之后,他才知她根本不是无事,只是强撑。
她仍是一如既往,倔的让人心疼。
随即,他抬步而行,步履极稳,行至偏门时低声吩咐:“备马,去未央宫。”
内侍一怔,道:“王爷,现下已近子初,永平公主恐已歇下——”
“我没说要去打扰她。”
澹台湛一言打断,语气清冷。
夜风将**袍吹起衣角,他立于未央宫外檐之下,背对朱门,面朝夜色。
无人知他来,也无人敢通禀。
门前守夜宫人见是王爷,自不敢造次,皆远远退避,不敢出声。
他只立着,盯着那道重重宫门,目光沉沉。
那门后,是她在的地方。
而她此刻,是否仍是面色苍白?是否还在因那一块油腴之物辗转难安?
他从未想过,一道菜也能让她呕成那样。
可她还是吃了。
不是因喜欢,也不是因胆怯,而是因那句人总会变的。
她变了,不再拒绝,不再**,不再言说喜恶。
她将一切都掖进心底,只以冷静来回应他的试探。
那一瞬,他甚至分不清,是她心**,还是他自己错的太久。
夜渐深,宫门外的灯火亮了灭,灭了又亮,朱红门扉始终紧闭。
听闻凤栖鸾入夜之后方才止吐,太医一连开了三方调理,未央宫内灯火未灭至天明。
而春桃守在榻旁,看着她面色苍白如纸,心头越发酸楚,却也不敢言劝。
凤栖鸾靠在榻上半坐,手中覆着绣毯,唇色浅淡,望着窗外天光慢慢亮起,眼中却无半点神采。
而她闭眼之时,轻声道了一句:“春桃,我不想再留在这宫里了。”
春桃闻言一惊,忙道:“公主,这话可使不得……若王爷知晓,只怕——”
“正因他知晓,我才不想留。”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贯的清冷。
随后,她抬手取过笔,写下一封手书,封好后递与春桃:“呈给皇上。请旨搬往京郊行宫静养,理由就说太医嘱远离腥膻喧扰。”
春桃手指微颤,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接了。
而不出两个时辰,凤璟便收到了那封请旨。
他坐在御案之后,细细读了遍,眉头皱了半晌,终还是低声吩咐道:“传王爷入殿。”
随即,内侍急匆匆出宫传令,往摄政王府而去。
而此时,澹台湛正于政院后堂批阅早折,闻内侍传旨,面色不动,冷声道:“本王若有政务在身,皇上也要随传随到?”
内侍忙跪下叩首:“陛下并未催逼,只道事关永平公主之身,盼王爷早议。”
听见永平公主四字,澹台湛手中朱笔微顿,片刻后才缓缓起身,道:“备车。”
而后,他拂袖而行,连批至一半的兵折都未再看一眼。
午后,澹台湛步入乾元殿。
凤璟早已等在殿中,虽为君上,却早已习惯于此弟权重过己,面上仍带笑意。
“王爷来了,坐。”
澹台湛未坐,拱手行礼:“不知陛下急召,所为何事?”
凤璟轻叹一声,从案上取过那封亲笔信,递与他,道:“鸾儿今晨来信,请旨欲往郊外静养。她病初愈,想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