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水下巨怪
随着茉璃娜的呼喊，汐慕和瑞夏抬眼望去，顿时连呼吸都跟着停了一下。
水面之上，拱立着两道巨大的黑色长蛇形物体，粗壮无比，远远一看便知是庞然大物。
瑞夏当即叫停了所有的机工兽，与汐慕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震惊和退意——如果这个东西是活物，就这样的体型，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这、这是什么？水……水怪吗？”
不知是冷还是恐惧，茉璃娜连声音都开始打颤。
汐慕的视力最好，在有限的光线下，她屏息凝视，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两道长影的具体模样。
有鳞片吗？
是活物吗？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起雾了！
“不好！”
瑞夏在单镜的辅助下似乎发现了什么，脸色煞白：“——它动了！”
原本矗立在水中保持着静止状态的巨影突然开始变化，上下涌动，像一条正在调整姿势的长蛇！
平静的湖面瞬间开始晃动，波涛汹涌，竟如同海面般不见边际！
“撤！”
没有多余的废话，齐头并进的机工蟾蜍立即转身，沿着来时方向原路撤退！
“汐慕，带着茉璃娜往前走，快！”
茉璃娜是他们中唯一不会水的，身上的魔法袍又比较笨重，一旦落水，确实凶多吉少。
但说是这么说，瑞夏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随身带着大量的机工道具，要换成他落水，施救的难度也一样很大。
“不能让它们再游快点吗？！”
“目前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汐慕皱了皱眉，突然起身一跃，至茉璃娜身侧，然后凝神用力，反手便将她往队伍另一边的位置抛去！
“哇——你干嘛呀啊啊啊……”
惊呼一路蔓延，然后在机工兽队伍撤退的前方位置，以一声“哎哟”完结。
确定茉璃娜准确地落在了某只机工兽的背上，汐慕看向瑞夏，看样子是打算依葫芦画瓢。
“别，我身上这重量，你扔不动的！”
瑞夏赶忙拒绝，说话间人已经动了起来，看样子也是打算尽快地往前方位置移动。
觉得他动作太慢，汐慕正准备直接捞他一把时，一道铺天盖地的巨影突然从天而降，以几乎将头顶星空尽数吞噬的灭顶之势，直直地向他们兜头而下！
——甩尾？！
只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汐慕就被一道巨大的冲击力当场带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浸没四肢百骸，几乎麻痹了她所有的感知。
但这种程度的突发状况，对经历过各种极端训练的人来说并不算死局——即便处在如此懵怔的状态下，汐慕依然本能地以防御姿态保护周身，调整姿势，躲避冲击，并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拉回了对于周遭的各项认知。
在水中与大量破损的机工兽残骸擦肩而过，汐慕心中惊骇，知道以他们之力根本不可能与这样的水下怪兽相敌，心中的退意已叫嚣得十分响亮。
她踩着周边沉落的残骸借力，很快便找到方向，顺利地回到了水面之上。
“呼……”
大口地补充了一下肺内稀薄的氧气，汐慕抹了一把脸，然后四下环顾，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之前机工兽队伍的位置。
怪物刚才的那一击几乎摧毁了他们的大半阵型，正中的机工兽基本都被损毁，只剩下最前端的那一批，虽然被巨浪冲散，但还是在严格地执行着撤退的命令。
突然捕捉到了茉璃娜的身影，汐慕心中一震，立刻飞快地向她靠去。
被突然逼近的水声惊动，茉璃娜吓得连魔法都顾不上用，直接挥起法杖就砸向来人——果不其然，才刚挥出去，法杖就被稳稳地抓住了。
“茉璃娜，是我！”
“……汐慕！”
原本在队伍最前方的提灯早在刚才的那一击下粉身碎骨，深沉的夜色之下，惊慌的茉璃娜这才认出了队友，一下子就热泪盈眶。
“我以为你死了！刚才，那个，一下就好大的浪……”
知道她必定受了不小的惊吓，汐慕没有理会这些语无伦次的话语，迅速地将她从之前紧扒着的那只苟延残喘的机工兽上带离，一边往最前方游去，一边问道：“瑞夏呢？”
闻得此言，茉璃娜的脸色更差，眼泪几乎都糊住了脸。
“我不知道……刚才那个东西拍下来，我一下就被掀出去好远，我……我没再看见他……”
汐慕的动作僵了一下。
茉璃娜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生怕汐慕立刻便会丢下她，转头去找瑞夏。
毕竟在这个队伍里，汐慕和瑞夏认识更早，她才是后来加入的……而且她看得出来，瑞夏对汐慕一直都很好，执意要将自己拉入队伍，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正是为了汐慕。
而且，就团队功能来说，瑞夏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核心，没有他的话，什么地形图，机工兽统统都要失灵，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从那座危机四伏的密林中走出。
可就在茉璃娜失落了一瞬后，拉扯的力道再度传来。
如同游鱼一般，汐慕在带着另一人的情况下，硬是追上了前方一只尚且完好的机工兽，一下就将茉璃娜推上了蟾蜍背。
“我不能使用魔力，你身上应该带了氧气卷轴吧？”
“哦哦，对的！有的，马上！”
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居然怀疑同伴的愧疚，茉璃娜领会到汐慕的用意，连忙抹去眼泪，在身上翻找起来。
先前出发前，预想到可能会遇到落水的情况，瑞夏给她分发了能使人在水下呼吸的卷轴，不仅贴心地做了防水处理，还叮嘱她多关照一下汐慕。
“找到了！”
没有多言，茉璃娜当即为汐慕施加护持，令她暂时获得一个氧气护罩，使她能在水下呼吸畅通。
“你先回岸边，我去找他。”
由于之前已经接收到了“撤退”的命令，所有还能行动的机工兽依然在践行这一指令，哼哧哼哧地倒腾着小短腿原路返回。
只要那水底的怪兽不再攻击，应该是可以顺利返航的……
也实在是不敢多想其他的可能性，眼下情况紧急，嘱咐完之后，汐慕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消失不见。
“要小心啊！”
其实知道她已经听不到，但茉璃娜还是呼喊出声，心中悲惧交集，只能紧紧地握着法杖，在漆黑的水天间努力地确认着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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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黑了。
纵然自己视力过人，但在如此伸手不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