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花钗
明明是院中树上叶子还未完全落下的季节，冷风却不依不饶地刺穿每个人的骨髓，尹都的天气就是这样诡异。
寒冷早让长孙雪将昨日未得到答案的问题抛在脑后，她看着沉风接着说道：“郎君可能帮我寻些炭火来？越多越好，我会将银钱给郎君。”
“好，你等着我。”沉风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沉风返回的速度没有那些在宫中寻炭火的侍者快，但却真真实实地带来了炭火，同他一并将炭火搬进点翠院的还有那个常常守在点翠院附近，长孙雪却没有见过面的林良。
沉风将炭火拿进点翠院时，院中寂静的气氛都被这未燃起的炭火点燃，又开始上上下下忙活了起来。
侍者们将热墙的灶火重新点燃，将长孙雪殿中的炭火盆填满，无需多久整间屋子便热了起来，连带着整个点翠院的寒风都好似被驱散。
“多谢郎君。”感受到温暖的长孙雪将紧紧裹着自己的被褥拆了半个下来，双手悬在火盆旁边，用心体味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郎君从宫外寻到这些炭火用了多少银钱，只管同我说便是，今日多亏郎君了。”
“王妃不必谢。”沉风身边站着的林良率先咧着嘴开口回应道。
“这位是？”长孙雪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疑惑看向沉风。
“你不必知晓他的名姓。”沉风看了一眼林良后同长孙雪说道。
长孙雪听后缓缓点了点头，被撇了一眼的林良则很快将上扬的嘴角抚平，收敛了散漫的动作，拘谨地站在沉风的身后。
“我想知道。”长孙雪笑着将视线投向了站在沉风身后的林良，“这位郎君你的名姓为何？”
林良瞄了一眼沉风没什么表情的侧脸，磕磕绊绊地回答道：“回王妃，在下……在下姓林名良，和沉……老大一样在赋凌司做事，只不过我的职级远不及老大。”
“今夜也多谢林郎君。林郎君夜里冒着寒风为我们寻来炭火辛苦了，那边木盒里放着的首饰，林郎君只管拿便是。”
长孙雪的笑让林良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他的脸颊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他刚入赋凌司不久，护卫长孙雪是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长孙雪也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公主，他没见过自小便养尊处优的女子，也鲜少见过女子对他笑。
“王妃在同你说话。”站在他身前的沉风冷着声音提醒道。
林良听后猛地抬头，对上长孙雪的眼睛后又愣了半晌，方摆摆手回答道：“这是我们赋凌司的护卫应当做的事，王妃不必犒劳于我们。”
“林郎君这般，倒叫我伤心，我怎能凭白接受林郎君的好意。”
长孙雪这番话叫林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第一次听女子亲口说出“伤心”二字，脑子霎时停止了转动，顺着长孙雪的话便说道：“那我便拿个物件当作王妃对我的答谢，王妃莫要伤心才是。”
动作之前林良又看了眼沉风的脸色，那张脸上冷淡的神情依旧没让他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明明方才去宫外寻炭火比谁都着急。
林良一边腹诽一边缓步走近了长孙雪所说的放着首饰的木匣，小心又仔细地打开，里面放着的首饰钗环着实叫他吃了一惊，金簪、白珠、翠玉、红玛瑙，还有许多他叫不上名字来的宝石，他犹豫了许久，哪个都不敢下手，只得轻轻地翻来翻去，从中找了个他看上去最普通的钗环，拿到长孙雪的面前说道：“王妃此物可行？”
好巧不巧，林良从长孙雪的首饰匣中拿走的正是沉风送给长孙雪的那个用茜色玉石点缀的花钗，林良将那花钗拿到长孙雪面前时路过了沉风，沉风自然知晓林良手中拿着的是他赠与长孙雪的礼物。
沉风一早便想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踢到殿门之外吹冷风，眼下更甚，但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不爽，保持耐心等在原地，只因他想听长孙雪的回答，毕竟他从未见过长孙雪带过他赠与她的这支花钗。
“这支花钗……”长孙雪似是有意在停顿，“这支花钗怕是不行，这是旁人赠与我的礼物，林郎君可否重新挑一个？”
百般挑选却没得到肯定答案的林良愣在了原地，他不是不能重新挑选，只是那首饰匣子里放着的其他首饰，他实在是不敢拿起。
“林郎君若是为难，我耳上的这对耳铛可好？”长孙雪说着将自己的耳铛摘下放在了手心，招呼林良上前来取。
林良忙上前接过了长孙雪手中的耳铛，颇为感激地说道：“多谢王妃。”
“是我要感谢林郎君才是，劳烦林郎君帮我将这支花钗重新放入木匣。”
林良接过耳铛便忙不迭地按长孙雪的话去做，将那支花钗重新放到了木匣之中，过程中他再次从沉风的身边路过，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沉风周遭有着与这燃着炭火的温暖宫殿格格不入的冷气。
这点让林良摸不清头脑的冷气并未让他的脑袋更清醒一些，在合上木匣的同时，他又开口向长孙雪问道：“不知这支花钗是何人赠给王妃？”
“一个很重要的人。”长孙雪看着站在原地的沉风答道。
“原是如此，是我不小心拿错了东西，还望王妃莫要怪罪。”林良自以为十分周全地回应道。
“我怎会怪罪林郎君。”
放回花钗的林良依旧站在了沉风的身后，动作重新变得拘谨，只想着沉风能快点带他离开此处。
“你先出去。”沉默许久的沉风终是开口对林良说道。
林良想问沉风为何不一起离开此处，却在开口之前接收到了沉风不善的眼神，于是拱手向长孙雪行礼后便速速离开了此处。
方才忙碌的侍者早已休憩，殿中此刻只剩下了长孙雪与沉风二人。
“我方才的回答郎君可满意？”长孙雪说着，嘴角挂上了玩味的笑容。
“满意。”沉风如实回答着自己的感受。
“我其实还准备了让郎君不满意的回答，只是今夜郎君辛劳，我挑了个定能让郎君唤醒的答案来说。”长孙雪向沉风玩笑道，“郎君可要同那林郎君一样从木匣中挑个首饰当作谢礼？”
“不必。”沉风边摇头边说道。
他缓缓向长孙雪走近，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