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设法营救
天将将亮,沈眠棠才睡了会儿,辰时三刻,诗兰在门外已经看了几趟,忙阻书兰,“小姐一晚上没休息好,今日让她睡饱吧。”
往日书兰是最心疼沈眠棠的,面色有些为难,“那位程大爷想见小姐。”
诗兰问道:“程大爷可有说什么事?”
书兰摇了摇头,“没说,估计与王爷有关。”
两人站在门口踌躇着,也不知该不该打扰她,其实沈眠棠已经醒了,只是精神头不足便没有应声,见二人犹豫良久,才沙哑着嗓子道,“进来吧!”
听见沈眠棠的声音,二人应了声“喏”,随后两人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做声。
沈眠棠慢慢坐起身,看着二人像两个鹌鹑一般杵在那里,她打趣道:“怎么,现在是不用伺候我起身了,是吧?”
书兰顿时脸红,连忙上前帮忙。
“我早醒了,只是有些累,什么事?”沈眠棠兀自说着。
诗兰递了温水让她顺喉咙,使眼色让书兰讲。
书兰一边帮沈眠棠套着衣服,一边慢慢说来,“西边程大爷昨晚似乎也是没睡好,早上我刚去,便问小姐是否醒了,他要见你,看样子有些急。”
沈眠棠点了点头,也没应声,待一切收拾妥当了,早膳也用过了,才去叫希弟过来,两人一同前往。
刚见沈眠棠,他不顾礼仪,问道:“祁玖是不是出事了?”
近日,他虽醒了过来,可身上的伤口是实打实的,如今还只能卧床休息,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凉,一到晚上,他的伤口更是痛到钻心,虽说何大夫给他配了点麻沸散,可计量不足只能整宿整宿生疼着,昨夜的动静他听了些去,可不知全貌,只好求着书兰禀沈眠棠。
沈眠棠让书兰在门外看守着,才回答他,“是的,昨夜美达来报说王爷被关进了诏狱,”
她话还没落地,便被程鹿颐抢白惊呼,“诏狱?”
他素来在朝廷阴暗面行走,自然知道诏狱是什么地方,诏狱两个字像是有了回音般,在房间里传了良久。
等他回过神来,生硬道,“那是何等严酷的地方,望二小姐想法施救才是。”
沈眠棠却兀自笑了声,“难道我不想救他,如今怎么救,什么也不知道。”
程鹿颐一脸懊恼,他对祁玖身后有什么势力一无所知,往日也没兴趣知道这些,如今想救他连想法的方向都没有。只能抓住面前的大树,他焦急道:“二小姐有所不知,诏狱那可是人间炼狱,里面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祁玖他在里面多待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
“程公子,你冷静些,我知道你关心祁玖,可如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总不能劫囚吧?”沈眠棠的话说得重极了,她又缓和语气道,“你放心,我已经通知我大哥了,他自然知道怎么做,我们静待便是。”
说完便走了。
沈鸿希从这些只言片语里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才没说话只是吓傻了,如今见沈眠棠离开,才反应过来,对着程鹿颐道:“她语气急了些,她会管的,你放心,你放心……”
边说边往外走,又朝走远的沈眠棠喊道,“你等等我呀!”
此后几日,沈眠棠与程鹿颐仿佛在斗气似的,两人都不理睬对方,直到过了三日,沈眠棠觉着事情不对,过来见程鹿颐,这一次没有沈鸿希陪同,“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没有任何对祁玖所犯之事的谣言,甚至都没人知道他被关在诏狱,圣上想干什么?”
程鹿颐从鼻子哼了声,“二小姐不是自诩聪明过人吗,这都看不明白?”
今日即使沈眠棠不来找他,程鹿颐也是要拼着爬也要爬到沈眠棠面前。
其实他也猜不透宣仁帝的意思,可若这不是宣仁帝的意思,那祁玖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缓和语气道,“二小姐如今不管用什么办法,总要见到祁玖才行。”
沈眠棠点了点头,如今她有个不好的预感,若有人阳奉阴违,只是不给祁玖治伤,就足以让曾经的纨绔王爷死一回。
“我来见你,是来辞行的,我即刻启程回沈府,你且安心在这里养伤,我将我母亲和希弟拜托你了!”
沈眠棠不了解程鹿颐这个人,只是感受到他身上戾气很重,若自己回了沈府,一方面以免他多想,干脆将自己的亲人托付他,这样也算是告诉他自己会尽力而为。
而另一方面若回京后出了变故,他能护母亲和希弟周全。
“另外,我让何大夫给你备足了药材,书兰略懂一二,接下来就由书兰照顾你,何大夫我得带回京,而其他大夫我不放心,希望你理解。”沈眠棠又安排了一番。
“我没什么大碍了,你走吧!”程鹿颐催促着。
门外马车早已候着,待沈眠棠一上车便启程,车轮扬起了长长一条烟尘。
沈府,沈鸿欣正准备让美兰启程通知沈眠棠,正往外走,兄妹二人在外院的廊庑双目相对,“大哥,没来得及让门房先通禀。”
沈鸿欣沉沉点了点头,“走,书房去说。”
两人脚下步子极快,很快便关好房门,沈世子素来有文质彬彬的美名,此刻却急道,“今日一早元州传来消息,圣上与几位大臣在秘密审理九王爷擅离皇陵之事。”
可沈眠棠听后,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给祁玖的罪名比预想的要好很多,可随之一想,擅离皇陵,无非是一个纨绔的罪名,对祖先不敬而已,为何要保密如此久。
沈鸿欣所担心也在此,“这个罪名不算重,可为何将王爷关在诏狱?”
两人皆是一惊,沈眠棠道:“我得想办法让何大夫进诏狱看看他。”
症结便在此,若宣仁帝真信了祁玖救了镇国公后人,那岂不是触及了逆鳞,此时便不是天家父子,而是君臣在前了。
有心之人再动手脚,祁玖病死在诏狱也是他福薄。
可偏偏沈家没有诏狱的人脉,兄妹二人一时难以抉择。
“若太后能出面便好了,可我们的消息如何才能进宫?”沈鸿欣沮丧道。
他已经猜到此事关键在哪里,可没办法往宫里传递消息,正当他踌躇时,突然灵光乍现,“帝师!”
沈眠棠也被点燃了希望,眼神炯炯,“太后还是宜宁公主?”
是了,张玉山是老臣,经常陪着太后座谈,而张傲君却是宜宁公主的闺中密友,只是怕进宫的人引起了那一伙人的注意,阻断了见太后的路。
“请张帝师出山吧,张姑娘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