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鬼灯城之乱
无念一掌拍在带土的胸口，然而带土的身上却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赤色绳印。
但他已经没办法再纠结为什么了，因为两秒钟后他的眼眶和鼻腔就立刻溢出了鲜血，喉头腥味弥漫，细小的血线从他的耳蜗中蜿蜒爬出，血珠滴落在了地面，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无念跪倒在地，嘴巴微张，鲜红的血便涌了出来，浸润了他捂着嘴的白色手套。他已经无法言语了。
在一旁警戒的忍者立刻大惊失色，而之前被打上烙印的五个囚犯却试探着动用了一下查克拉，“太好了！咒印失效了！”
土之国的忍者立刻甩开袖子，迅速动手，未-午-巳-辰-寅，“土遁·土流弹”！
脚下的地面立刻就崩裂开来，巨大的土龙向狱警们喷射出了巨大的土石，砸开了墙壁。巨大的裂缝使屋檐倾斜垮塌，晦暗的天光倾泻其下，点点雨水飘至众人的头顶。
会水遁的立刻趁机结印，在纷缭的手印后爆喝一声。
“水遁·水冲波”！
“水遁·大瀑布之术”！
滔天的水波立刻从裂开的墙壁外喷射进来，巨大的水压冲散了人群，还有的人用五印通灵出了一大群乌鸦，趁乱攻击狱警的眼睛。狱警们自身难保，更遑论逮捕这些囚犯了。
现场一片混乱。
而此时，监狱内部也感受到了这非比寻常的地震。
在食堂里的犯人连忙端起了玉米汤，咬着馒头，保护好自己的早餐；扛着音箱的立刻抓着窗户处的栏杆向外张望；斗舞的滑了一跤摔作一团然后又吵了起来。狱卒们拿着棍棒敲打铁栏杆喊着让囚犯乖一点的话，却无人理睬。
这些囚犯在经年的关押中，已经习惯了不使用查克拉的日子，因此也没往“有人在劫狱”这方面想，只是担心会不会是地动或者海啸。
众人都朝着窗户那儿挤了过去，伸长了脖子看外面。
“快看！有人站在外面！他是谁？”
“一边儿去！让我也看看！”
“他拿着那奇怪的盒子想干什么？”
此时窗外，菲斯只身站在了囚犯们的放风广场中央，丝毫不受地动的影响。寒风凛冽，雨水混杂着海水星星点点地飘落，他金色的发丝被淋湿后粘在额头，又被风吹乱，耳垂上的水滴形蓝色宝石随风摇晃着，晶莹剔透。
他朝着卡卡西点点头，然后按照计划朝着极乐之箱输出大量的查克拉。极乐之箱在查克拉的刺激下绽放出耀眼的白光。
仅仅五秒，经由极乐之箱的拟造，这些庞大的查克拉化作了一只巨型怪物，它头顶两根恶魔犄角，眼睛发着猩红的光芒，漆黑的獠牙外露，十二根尾巴在空中摇摆，端坐着便占据了这足足可以容纳2000人活动的广场。
“嗷~~~~~”怪物冲着天空咆哮了一声，声波甚至在高空中震荡开来，驱散了隐蔽天地的雨云。
在惬意的咆哮后，它扭头看见了菲斯的下一步指示，蓬松的尾巴便甩了甩，轻松地砸碎了监狱的看守塔。
卡卡西从看守塔破裂处钻了出来，冲菲斯再次比了几个手势。
菲斯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怪物猫咪的右爪。
卡卡西快步跑了过去，猫咪用爪子把他送到了自己的头顶。
高度骤升带来的风压让卡卡西眯起了眼睛，银白的发丝随风乱舞，他伸手护在眼睫上方，另一只手抓着猫毛，观察四周。
“狱警来的很快，那些囚犯倒是还没反应过来咒印已经解开了的事。”
菲斯，我们会成功吗？
卡卡西回忆起了昨晚在会议上菲斯提出的“大逆不道”的方案：
“制服城主只是第一步，之后我们必须取得鬼灯城的全面控制，接下来才是找到草实派的帮凶、救出被私自关押的忍者。我们需要在制服那帮人后再向各国告知他们的恶行。”
“但会不会太声势浩大了...取得鬼灯城的控制权相当于把各国的重刑犯都攥在自己手中了。不能等控制住无念后偷偷捆住草实派的人，然后让几大国共同判罚吗？”
“无念是罪魁祸首之一，我们不能把他直接交出去，”菲斯皱眉，“草忍中会那种禁锢术的只是少数，我担心将他交给各国处置后只会是轻飘飘的处罚一下便结束了。”
“怎么会？他可是杀害两百多名无辜忍者的罪魁祸首之一。”
“因为活人永远比死人有价值。在知道极乐之箱已经被销毁、这些草忍失去了威胁力后，这些草忍就不会再被其他国家的高层放在心上了。而他们身怀查克拉禁锢之术，是看守监狱、将功赎罪的不二人选。”
“或者，”带土提议，“干脆直接不用告知各国草忍村干出的好事，杀了草实派、释放无辜忍者后立刻撤离。”
“那么，失去无念控制的监狱中的囚犯也迟早会外逃，霍乱四周。”
众人沉默。
“...好讨厌啊......这有什么意义吗？”带土突兀地开了口。
卡卡西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我们仅仅是为了救人，就必须考虑这么多。”
“国家间互相提防，因为‘需要制衡’这种理由而对杀害自己同胞的罪魁祸首网开一面。而最可恨的是，这罪魁祸首最初的愿望是想要在大国战争中保全自己的家乡。”
“那么又是谁毁灭了他的家乡呢？我们真的是在做正确的事吗？那些被我们救出来的忍者会不会成为他人家乡的毁灭者呢？会不会因为我们的‘救人行动’再次诞生出像无念这样的人呢？”
“因为忍者战争而产生贫穷和痛苦，在痛苦的泥淖中又生长出了复仇与野望的花朵，这些花朵又会带来新一轮的杀戮。”
带土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地呻吟着，“忍者，是这么令人生厌的存在啊。”
在木叶被“火之意志”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忍者离开了村落，看到了世界，于是开始了思考：
忍者，到底为何而杀，为何而战，为何而生？
痛苦的世界何时才能迎来和平？
菲斯沉思了片刻，摸了摸带土的头，“你或许可以换一个角度想，忍者是受某个人或群体定义不变的吗？忍者必须要杀人吗？驱使现在的忍者去杀人的到底是什么？”
卡卡西眼眸颤了颤，他回想起这次大战的根源，或者说是每一次大战的根源，“驱使我们不得不走上战场的是资源的匮乏。”
带土看向卡卡西，他的眼白已经带上了血丝。
“总是有生活在贫瘠地区的人，渴望着瓜分走沃土上的资源。不知是幸运又或是不幸的，木叶所在的火之国是几个国家中比较富裕的国家了。”卡卡西进一步分析。
“所以，并不是忍者造成了无尽的战争，”菲斯叹了口气，“是天生的不公平，是世代相传的贫苦滋生了向往与野心。”
“所以就算忍者全部消失，这些人中依然会出现战士，会出现士兵将军与部队，会制造出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他们会为了后代生活在沃土上而用自己的肉躯铺设出桥梁，杀出一条血路。”
“听上去像是勇士的行为，”带土评价道，“但毫无疑问，这些掠夺者是罪人，是该死的。因为他们挑起了战争，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但我们又该怎样才能终结这种永无止境的战争？难不成要生活在沃土的人将资源拱手相让？”
菲斯垂眸，“我们需要给他们以富足的生存之道，给他们以丰富的哲思陶冶，强调他们的文明与美德，握紧他们教育的咽喉，让他们浸润在虚假的欢乐与自由中。同时我们将带走他们的智者，剥夺他们的喉舌，向他们展示无法抗衡的武力。”
“这样或许能安宁个数十年，”菲斯眨了眨眼，然后勾起唇角，语气森然，“但其实还有一条更彻底的道路，想知道吗？”
“是什么？/要怎么做？”两人同时发问。
卡卡西回过神来，狱警们已经包围了整个广场，然而对比猫咪庞大的体型还是太过无力了。
菲斯这时也被猫咪送到了卡卡西的身旁，“情况如何？”
“那里确实是私牢，一共有大概三十多名幸存者，查克拉还算充足。”
“那等带土赶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菲斯温和地说着，脸上还未干的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笑得温柔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