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第二天忍足回到酒店,与即将启程返回东京的好友们道别。
众人围着他,关切地询问情况,眼里满是担忧。
忍足一一耐心解答,安抚众人。
“如月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需要静养几天。”
“忍足前辈你自己呢?真的没事吗?”
“嗯,放心。”
“唉,如月那个样子……真是太吓人了……”
“大家不用担心。”
知道如月遥的性子最烦吵闹,众人虽然担忧,但也默契地没有提出再去医院探望,只是再次郑重地托忍足转达他们的关心。
送别了满载着友情的巴士,忍足回到自己房间,快速利落地收拾好。
拿着如月遥房间的备用房卡,刷卡进入。
房间里一如它的主人,清冷、整洁、一丝不苟。
只有洗漱台上几瓶常用的、瓶身设计简约的高级护肤品,以及几件化妆品被随意地摊开,显示出主人最后使用过的痕迹。
挽起袖子,开始收拾。
他熟悉她的习惯,不喜欢杂乱。
动作细致地将护肤品按功能、品牌分类,整齐地码放进洗漱包;化妆品则按用途小心地收进另一个化妆包,每一样东西都放在她习惯的位置。
收拾完桌面,走到床边。
床铺上随意搭着一件睡袍,顺滑的触感,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
仔细地将睡袍叠好,准备放入行李箱中。
就在他弯腰拿起行李箱时,一抹极其淡雅的薄荷绿,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是……文胸。
它就安静地躺在行李箱边缘,大概是之前换下后随手放进去的。
纯色的缎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细腻的暗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简洁优雅。
动作僵住。
鬼使神差地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片布料,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窜遍全身。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白皙胜雪的肌肤,精致的锁骨,流畅优美的肩背线条……
如果
如果这件淡绿色的布料包裹着那片柔软丰盈……
她的皮肤那么白,穿上它的样子……
一定好看得惊心动魄……
嗡——
血液在瞬间沸腾,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触电般缩回手,铺天盖地是对自己的唾弃。
忍足侑士!
你的家教呢!
理智!冷静!
几乎是狼狈地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试图降温浇灭瞬间燃起的邪火。
镜子里映出他泛红的耳根和带着自责的脸庞。
过了好一会儿,激烈的心跳和身体的躁动才在冷水的镇压下勉强平息下来。
他不敢再看那抹淡绿色,以最快的速度将其他用品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然后“啪”地一声用力合上箱盖。
仿佛关上了潘多拉魔盒。
就在他拿起如月遥搭在椅背上的厚实外套,准备也叠好塞进去时。
“啪嗒。”
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从内袋里滑落,掉在地毯上。
弯腰拾起。
纸条有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
展开,字迹映入眼帘:
正是北海道神宫御神签的签文。
【心执如雾,迷途难返。一念放下,万象皆平。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昔日所求,未必所需。今朝一悟,福至心灵。】
而最刺眼的是签文最下方,那个清晰无比、如同血印般的红色大字。
【凶】
刚才那些旖旎羞耻的混乱念头,瞬间被冰冷的签文击碎,消散得无影无踪。
血红的“凶”字。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心执如雾,迷途难返。
字字句句都在指向难以化解的执念,结合签文下方那个刺目的“凶”字,这分明是一支警示执迷不悟、深陷泥潭的大凶之签。
她抽到的是凶签。
可她当时却面不改色地对水谷说“不是凶签”,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它收了起来。
她心中那份无法放下的执念…是什么?
为什么需要如此决绝地掩藏?
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不安如同藤蔓缠绕,越收越紧,拿着签文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张被主人如此珍重地藏在衣物里的凶签,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那扇一直隐约不安的门。
忍足站在病房门口,调整好表情,让惯常的温和与镇定重新回到脸上,这才轻轻推门而入。
病房里,如月遥正靠坐在床头,眉头紧锁,一脸烦躁。
棒槌手笨拙地握着点触笔,困难地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
十个手指头都被裹成了球,完全丧失了灵活度,连最基本的触屏操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幸好手机还有面容解锁功能,否则她连屏幕都打不开。
看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发送键怎么都点不准,她气得差点把笔扔出去。
听见开门声,见是忍足拖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回来了,她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看到出门前给她切好装在保鲜盒里的苹果片已经被消灭干净。
唇角微扬。
“大家都很关心你,让我务必转达问候。”
一边清洗保鲜盒,一边转达着朋友们的关心,“都在东京等你回去。”
如月遥“嗯”了一声,注意力还在跟那个该死的发送键搏斗。
忍足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
“在戳什么?这么费力。”
“孟远。”如月遥头也不抬,语气不耐,“问我今天几点到东京,准备接机。”
“哦?”忍足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你告诉他了?”
“没有。”如月遥终于艰难地戳中了发送键,把“推迟几天回”的信息发了出去,这才放下那支让她挫败的点触笔。
“只说还要在北海道待几天,具体原因没说。”
忍足看着她略显烦躁的侧脸,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难掩醋意:“孟君还真是很在意大小姐的行程啊。”
听出他话里的那股酸溜溜的味道了。
关上手机屏幕,斜睨了他一眼,带着点揶揄:“毕竟我是他的老板,衣食父母。关心老板的行程,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
“只是老板吗……”
他仿佛在斟酌用词,余光却锁定着如月遥脸上的细微表情。
“之前好像听人说过,你和孟君……关系非比寻常?”
“青梅竹马,形影不离什么的……”
“还说…你们是一对?”
如月遥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荒谬。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八卦了?”
“我和孟远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仅此而已。”
“至于别人说的那些话……”她微微扬起下巴,不屑极了,“你就当放屁。”
噗——
忍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放屁”这种粗俗的词从大小姐嘴里说出来,反差实在太大。
但更重要的,是她话语里那份毫不拖泥带水的撇清。
虽然不知道是真话,还是为了哄他,但他还是很满意的。
晚间,护士帮如月遥擦洗完身体。
忍足自然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托住她的后背,稳稳地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如月遥立刻抗议。
“不行。”忍足抱着她,步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