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求符
福海听得怔了一会儿。
无论是当初身在江东决然摄政,还是如今即刻启程南疆,都是王爷因着王妃,片刻不迟疑就做下的决定。
心怀天下苍生,还是独念心间一人。
王爷从小性情淡漠,说是自私也好,说是利己也罢,天下道义,大儒思想,在他心里,或许算不上片刻的权衡。
朝堂博弈永无止境,权力更迭如潮起落。
没有什么能一尘不变。
王妃,却大抵是这沉浮乱世里,藏在王爷心中的岿然不变。
福海孤身站在阴影里,垂下一双老眼。
他曾经追随老王爷,见过大漠风沙,也见过疆场尸山血海。
后来跟随王爷来到阙京,见过宫墙巍峨如囚笼,也见过王爷挽大厦之将倾,以身转乾坤。
如今,又见到了王爷为王妃一意孤行至此。
到底什么才是王爷想要的?
幼主,权柄,摄政,朝堂制衡,李氏江山……这是当年在遐北,老王爷一字一句,交于王爷的传承。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忠臣名节,以身殉道。
自从傅觉止身边有了昭南开始,这九死无悔的殉道之路,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权势煊赫,江山沉重,如今成了为王妃寻求除根之法的枷锁。
该如何?
王爷要断了自己的道,来证对王妃的情。
福海心中一惊。
他的目光低垂,在满殿寂静中,听见了一声平缓的低语。
“福海,两日后,以病愈设群宴之名,将朝中那些人都请来吧。”
天际的**从未停歇,用力冲刷着屋檐,水声轰鸣。
四处好似变得湿润粘稠,福海恭敬点头,喉咙发紧,被这股闷气压得发不出声来。
……
接连下着大雨,不知为何,昭南近日都不被允许出府玩。
虽说天气恶劣,昭南记挂着傅觉止手上的伤,也没那个心思,但全府上下的人,以前热衷于带王妃出府找乐子玩,如今是一个字也不在王妃眼前提了。
前几日镇北王以告病为由,向朝廷告假,今日说是身子好了些,便有官员借探病之名前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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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一来二去,王府设了宴席。
如今正殿里群臣议事,昭南没去参加,他有自己的小宴。
因着最近傅觉止管他管得严,孟英俊与何朋义请不出人,今日借着随长辈赴宴的理由,一同来了镇北王府。
他们一群少年人,如今就在偏殿里乘凉喝茶。
先是一阵问候寒暄,知晓昭南身子骨不错,二人才放了心。
只是一路走来,王府显得过于安静了。
何朋义咋呼惯了,有点不习惯,看着近处前来侍奉,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侍从,略一挑起眉。
他转眼看向昭南,问道:“昭兄平日不是喜欢听戏吗?从前王府常请戏班,如今怎么连一点丝弦声都听不见?
昭南坦然地耸耸肩,叹道:“傅觉止不让。
他想了想,又开口解释:“太医说我耳朵要静养,不让听些声响大的动静。
孟英俊闻言抬起眼,目光落在他耳垂那对细致的丁香上。
没有垂坠,随风轻响的事物,想来确实是处处都在留意。
“原来是因为耳朵不适,才生病的吗?
“如此看来,外间传言倒是谬误。
何朋义摇着折扇,扇了扇,神色有些惊奇,道:“你们是不知,百姓之间都在传,王爷染病告假,王妃日夜侍疾也得了重病。
他忽地压低声音,凑近二人,煞有介事:“说是接连大雨,阴气聚积,镇北王府这么些天如此安静,是闹了鬼。
孟英俊:“……
昭南:“……
他忍了又忍,笑得乖巧礼貌:“再在我眼前造谣,我马上就把你变成王府里的鬼。
何朋义哈哈大笑,说着说着,又站起身抖了抖衣袖,要从里面掏东西。
“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我听着心里发怵,特意托了在外行商的叔伯,去天竺有名的庙里捐了香火,向住持求了些祈福的符纸。
天竺素来以经文闻名,何朋义从袖里掏出一沓盖了寺庙印信的纸符,递给昭南。
昭南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也站起身,狠狠抱了一下兄弟,随后视线往下,看见了最上面一道符咒的字句。
“敕令,巨阳神威,镇,赫赫元阳贯九霄,擎;金枪玉柱永不倒,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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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南:“……?”
停停停。
他倏地闹红脸,飞快将那张纸符抽出,“啪叽”一声反面拍在桌上,瞳孔地